何不妥笑道:“想尋死?死可比生難多了。”
初夏幾欲暈去,長睫顫抖著垂下,卻見那隻小豹子依舊伏在石縫中,一眨不眨的瞧著自己。她心下忽的覺得淒涼,卻再也不掙紮,任由那男子抓住自己的頭發,躍起扔進了那山洞中。
洞中很是昏暗,便隻能借著洞外何不妥等人點燃火把的餘光,瞧見怪石嶙峋,殊然可怖。初夏口中被塞了布條,嗚咽著不能說話,隻能雙手支地,一步步的往洞口挪移。
身後是男子脫衣的窸窣聲,初夏挪動了數尺,卻又被人拉住了腳踝,一把往後拖過。
初夏強被翻過身,卻聽那男子冷笑的聲音:“我勸你還是莫要掙紮了,少吃些苦頭。”
初夏拚命搖頭,一邊往後退,直至身後靠上濕冷的石壁。
那男子毫不留情的伸出手來,扯下她的外衣,冰涼的手指掐在她的脖頸處,再往下一拉,立時露出了胸口大片□□光滑的肌膚。
料峭的春寒中,初夏忍不住渾身顫抖,眼見著那人的手指要觸到自己的胸房,雙眼一閉,將後腦往石壁上撞去。
那人顯是沒有料到初夏這個舉動,伸手去攔,卻又隻阻到一半,初夏後腦還是有一處磕破在石壁上,登時流出鮮血來。
那人重又拖著她,將她放置在地上,遠離石壁。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初夏隻覺對方的手正不斷扯下自己的衣服,蠻橫,暴力,跟著一具燥熱、堅實的男子身軀覆蓋上來,肌膚相貼之處,讓她覺得絕望而冰冷。
她能感到身上的男子漸漸興奮起來,動作亦越來越焦急,仿佛要將她撕成碎片……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當初何必相信他呢?初夏忽然想起何不妥說的那句話:“死可比生容易多了。”
她避開那人炎燥的氣息,淚眼迷蒙間,忽然見到黑暗中一雙瑩瑩發亮的雙目。
——是豹子!
果然沒有猜錯,那小豹子是從這裏滾落下來的,此處便是豹穴!
不知為何,初夏忽然覺得快意起來,後腦一陣陣的發痛,血還在不斷的湧出——不錯,她便是要以自己的鮮血,引來晚歸的母豹!
那母豹悄無聲息的靠近,伏在初夏身上的男子是天罡頂級殺手,卻自然而然的察覺到了身後的危險,動作一停,身子往前掠出。
母豹跟著往前撲出,初夏勉力向旁滾開,堪堪避開豹爪。
暗夜中那殺手已經同母豹鬥在一起,豹吼聲連連,而初夏呆呆坐在洞口,隻望向天幕,仿佛置於事外。
四月初一,月相為朔,若有若無,最難分辨。
公子,我已做到答應你之事,可是你呢?
她不再猶豫,身子往外一倒,就此墜下。
風聲自臉頰處刮過,初夏雙眼緊閉,卻未等到骨骼劇痛,隻覺得身子輕輕墜入了一個懷抱。
這是一個男子的懷抱——初夏心口一涼,若是連這次自盡都不成,那麼接下去所受的折辱,可想而知。
那人抱著她,卻不顧她的掙紮,先伸手取下了她口中塞著的破布,又拂開她額邊亂發,溫和道:“是我,初夏。”
初夏掙紮頓止,卻猶自閉著眼睛不願睜開——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以至於她竟覺得自己做了一場美夢。而睜開眼睛,夢就會醒了吧?
她聽到自己上下齒咯咯敲擊的聲響,接著有人在自己腦後點了數下,血流便漸漸的止住了。
有人以風氅裹住自己的身子,又輕輕往自己手腕上戴上了什麼東西,依然是那道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四月初一,你是想告訴我這個,對麼?”
是公子!是君夜安!
初夏一下子睜開眼睛。
是夜月淡星稀,可公子低頭凝視著她,眸色深邃,似是平靜無瀾,卻又暗流波湧。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淚水刹那間充盈出來。
公子輕輕歎口氣,移開目光,又似掩藏起幾絲異樣的神色,將她放在地上,柔聲道:“再等一會兒,我先將這些麻煩解決。”
初夏並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樣想的,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恨還是怕,卻拉住了他的衣袖,並不想讓他離開。
公子腳步頓住,微微一笑,卻俯身自地上抱起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卻是那隻小豹。
他將小豹放進她的懷中,揉揉她的額發,溫言道:“若是害怕,就閉著眼睛在心底數數,從一到一百,我就回來了。”
小豹見得熟人,便往初夏懷裏鑽了鑽,又舔舔初夏流血的手腕,很是高興的翻了個身。
初夏便默默放開了公子的衣袖。
公子複轉身,麵對著何不妥數人,淡淡揚起眉梢道:“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