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竟然是你(1 / 2)

付東傾訂婚的日子,卻聽聞運城的戰事起了變化,風向大轉,之前一直乘風破浪的綏軍連著吃了兩次敗仗,長此下去,收複運城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心急如焚,焦灼得連飯都吃不下。偏又被家裏人看得緊,想不聲不響的走出去,隻比登天還難。

沒有心情去應對家裏的客人,便將自己關在睡房中,即便付譯差人來叫也不肯下去。

許婉婷怕他這樣又觸及了付譯的怒氣,到時候準沒他的好果子吃。聽到下人說付東傾不肯下來之後,就直接上來了。

敲了兩下房門輕輕道:“東傾,我進來了。”

付東傾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抽煙,看到許婉婷走了進來,抬手將煙掐來。

許婉婷半是輕哄半是責備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多少人在下麵等著呢,你如何可以不下去?不是讓人看我們付家的笑話麼。”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爸爸近來身體不好,你便少惹他生一點氣。娶妻生子是大喜事,你若是不願意,當初又何必去招惹那段芳華?後來人家找上門來了,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付東傾蹙起眉頭,到現在果然所有人都是這樣以為……以為他付東傾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無論他怎樣解釋,都隻是無濟於事。便越發在心底裏恨起一個人嚴來,那一腔怒火勢必要變成燎原之勢,會燒成什麼樣,沒人預料得到。

許婉婷根本不聽他說,硬是將人拉著下去,訂婚的大喜日子,男方不出現實在有失體統。多少軍中要員,達官顯貴都到場了,總不能讓那些人看了付家的笑話去。

付東傾下來之後也隻是一昧的喝酒,在旁人看來他那是高興。可是段芳華知道,他的心裏定然十分的不痛快。手指突然一緊,硬生生將裙擺抓出了褶皺,隻見付東傾眼角餘光一瞥日,筆直冷硬如箭一般。不等她慌忙的錯開來,以如破竹之勢將她淩厲斬殺。

段芳華怔愣的站了一會兒,端起手邊的杯子旋身走出去。卻不忘囑咐付府的下人:“看著點兒你們二少,別讓他喝太多的酒。”

此時的付東傾卻不是誰可以攔得下的。

這樣的喝法,縱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最後還是免不了醉倒了。付東傾的步伐漂浮,走起路來都晃晃悠悠的站不穩當。付譯看他那個樣子,叫下人扶他回房間休息。

結果付東傾一回到臥房倒頭就睡,下人端了茶盞過來,也懶得去喝。

當晚付府內一直鬧到半夜,前廳的戲唱得十分高漲。整個付府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一時間是將哀傷的氛圍衝淡許多。

直到坐的時間久了,許婉婷吵著肩膀酸痛,便跟幾個朋友打過招呼後去廳內休息。聽差去樓上給她拿薄被下來。將走幾步被許婉婷叫住,隻道:“去看一看二少爺,我看他今天著實喝了不少的酒,別再喝出什麼毛病來。”

那下人聽她這樣囑咐便上樓去了,很快匆匆忙忙的跑了下來。直嚷著:“夫人,不好了,二少爺不見了……”

許婉婷一個激靈,周身的那點兒倦意頓時煙消雲散。忍不住喃喃:“怎麼會不見了?”

他喝成那個樣子,又能跑去哪裏?想了一下,馬上吩咐人四處找一找。

本來刻意交代不要驚動付譯,他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付東傾在今天這個場合跑走了,不曉得又要被氣成什麼樣子。

結果下人慌裏慌張的樣子還是被付譯看到了,不由得問管家:“慌慌張張的作什麼?出了什麼事?”

管家支吾著不敢言,反倒更加引發了付譯的脾氣,嗓門提高一些:“問你話呢,啞巴了,怎麼不答?”

管家了解付譯的脾氣,這才不得不說:“二少爺不見了……”

他就有那股子執拗勁,說起來他的這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邪行。付東傾是能夠做出那種事的人,借酒裝瘋,趁所有人不備便逃走了,也不管今天是什麼樣的場合。好算宴會就要結束了,且都知道付東傾醉得不醒人世去樓上睡了,隻要不聲張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這樣許婉婷也才在一旁替付東傾說兩句好話,小心翼翼盯著他緊繃著的一張臉:“左右訂婚宴算是完滿的結束了,此刻離開了,讓人將來找回來就是。倒是你,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否則被旁人看出來,那才真要被人笑話了。”

付譯拿眼睛橫她:“都是被你慣壞了。”

許婉婷忽然一陣委屈,眼睛不由得泛起酸楚的淚光。若說嬌慣她是最偏袒付江沅的,家裏人都看得出。跟段芳華有這樣一天的人原本是付江沅,而他卻早早的走了……許婉婷悄悄的抹起眼淚。

仿佛又是勾起了傷心事,付譯的滋味也不好受,不再說什麼,便起身上樓去了。

付東傾連夜出城,趕去運城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認得他的人頗多,一到綏軍的大營,秘書就一眼認出他來,即刻去跟林君含通報。

林君含白皙的手指撐在烏黑的桌麵上,散著潤澤的光,仿佛一件上等的瓷器,映在深黑色的底子上。而她的麵容仍舊精致,隻是連續幾日睡不好,膚色暗沉。再加上思索時麵無表情,越發顯得整個人冷硬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