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3)

趙澈倒沒怪他:“柔姬呢?大著個肚子還親自出門,不會也是挑首飾吧?”

“她在盤飧樓款待了一男一女,似乎是她的同鄉故舊。吃過飯敘話幾句就回了。”

長信郡王府對這些後院人並不苛刻,眼下柔姬又有身孕,自能得點格外厚待,若在府裏招待遠道而來的同鄉故舊吃頓飯,便是郡王妃徐蟬也不會多說什麼。

懷著四個月的身孕還特地出外請客,這不合常理。

“盯緊她那兩個同鄉,”趙澈以指尖揉了揉眉心,自嘲地勾了唇角,“孟側妃呢?”

他自幼被當做長信郡王府的繼任者栽培,所學所行力求霽月光風。如今竟淪落到圍著幾房後院人去抽絲剝繭,小家子氣到他自己都覺荒謬。可若不盯著這些人,揪出想要他命的主使者,他無法安枕。

“二姑娘今日又逃學,孟側妃親自逮二姑娘去了。在外尋了一個多時辰沒找著人,便打道回府,沒見接觸可疑之人。”

趙澈懶聲輕歎:“這個趙蕎。她今日去哪兒了?”

雖說稚子無辜,但趙澈不得不防著有人利用孩子作為與外間勾連的渠道,便吩咐夜行對自己那幾個異母弟、妹的行蹤也加以探查。

“二姑娘領著表小姐去東城菜市口刑場,”夜行道,“觀刑過後兩人在長街一家小鋪子上吃了扁食就回來了。”

趙澈眉心微蹙:“特地告假一日,就為跟趙蕎去觀刑?若我沒記錯,今日是大理寺對甘陵郡王兄行車裂之刑?”

昨日大理寺對原甘陵郡王趙旻的公審及判決,趙澈當然也是收到消息的。

他想起下午徐靜書與平日全然不同的雀躍欣喜,不禁心生古怪:“……膽子指甲蓋兒大的家夥,今日去看了場血腥至極的車裂之刑回來,非但不見恐慌驚懼,還樂滋滋像得了天大歡喜,這是什麼道理?”

夜行當然回答不了他這疑問,隻是如實回稟各方行蹤而已。

“對了,下午表小姐從含光院出去後,是繞道從後花園回西路客廂的,”夜行繼續稟道,“回去時手上抱著小五姑娘的那隻貓。”

趙澈清楚徐靜書不會與暗害他的人有關聯,是以並未派人跟進她的行蹤。隻是之前他怕有人對徐靜書不利,便讓夜行安排了人暗中守在客廂周圍護著,以防萬一。

“小五兒的貓?老四鬧了許久她都不肯割愛,竟給表小姐了?”趙澈隨口笑笑,還在思索徐靜書今日的反常。

夜行道:“我派人打聽過,說是下午四公子叫人捉了隻耗子丟給那貓。不曾想近來府中耗子猖獗,總管叫人四下放過藥,那耗子被藥著,這就將貓兒給害了。三公子領小五姑娘在後花園同四公子吵了一架。他們走後,表小姐心軟,問四公子的侍者要走了那隻將死的貓,說是要救它。”

“小姑娘總是慈柔心腸,這怎麼救?”趙澈輕歎一口氣,“你……”

正說著,仿佛有道白光劈過眼前,趙澈腦中忽然生出個大膽又荒唐的聯想,頓時凜身坐直。

莫非……

“趕緊讓人去客廂請表小姐過來,帶上那隻貓。別叫旁人看見!”

夜行難得麵露驚詫,略為難地看了看透窗的夜色:“現在?”

“立刻!”趙澈麵上繃緊,心急地抿了抿唇。

若他沒猜錯,而徐靜書又真的救活了那隻貓,她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