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茹撿起塑料袋轉身就跑,盡量讓自己不要聽身後的撕咬聲,她手裏攥著金老板的骨灰,忍著身體和心理上的痛苦獨自走在漆黑陰冷的墓道裏。她想自己今後還會有很多任務,還會遇到很多的人,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忘卻的

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如果人生足夠的長,那麼是否意味著無窮無盡的磨難還在前方?

她是在一個拐角處看到莫老三的老婆的,她靠在牆角歪著頭,薛茹摸了摸她頸側的動脈,她已經死了。死後他的丈夫把她放在這裏,沒有帶走她,薛茹不願意去對一個可憐的死人做什麼,她隻想殺了她的丈夫。

不知何時,殺人變得如此輕描淡寫,驚不起一點波瀾。

我知道我變了。從前的我,我就不大喜歡,現在的我,我更不喜歡。若能回去,願意做一個新的人。

薛茹知道莫老三一定會往回走,因為沒有別的出路,也沒有炸藥,他隻能往回走。薛茹一點也不著急,她慢慢的往回走,走著走著就回到了那個血肉模糊的墓室,她沿著階梯繼續往上走,發現那堵牆已經被拆開了,應該是莫老三幹的。因為有些磚塊已經碎了,如果是王寒幹的,磚塊應該更完整些。

她小心翼翼的從洞裏鑽出去,然後她就聞到了一股很新鮮的血腥氣,應該是莫老三的。這裏是當初那個環形的墓道,薛茹輕輕的走著,然後機關開始啟動,那個洞又不見了。前麵有點動靜,薛茹停下腳步,連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這裏太安靜了,這裏離莫老三也太近了,莫老三有槍,自己是絕對不能跟他硬拚的。

薛茹蹲了下來,悄悄的看著前麵,莫老三正背靠著牆坐著,他在很費勁的喘氣,腳下有散亂的磚石。看樣子是想在這裏打個盜洞逃走,但是失敗了,累得夠嗆。

莫老三休息了一會兒,爬起來接著拆牆。他沒有王寒的技術,也沒有薛茹的腦子,想要出去就隻能靠蠻力。老婆死了,自己也受了傷,算起來這趟買賣是虧大了,他見薛茹和王寒好像很在意那麵鏡子,說不定出去能賣個好價錢。

為了能盡快出去,他使出來吃奶的力氣,再呆在這裏早晚會碰見王寒那個煞星。王寒看樣子跟薛茹有一腿,自己殺了薛茹,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突然一個冰涼尖銳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莫老三一驚手裏的轉頭掉了下來。他不敢回頭,隻是道:“九爺,你這是幹什麼?”

身後的人不說話,莫老三拿不定主意,以為王寒已經知道了自己殺了薛茹的事,於是道:“九爺,薛小姐的事我不是故意的,當時粽子出來了,情況危機我一失手就……九爺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能出去……啊!”

薛茹一劍砍在他肩膀上,然後將他一腳踹翻在地,拿腳踩著他脖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莫老三被砍懵了,他往上一看大驚失色道:“薛茹?”

薛茹道:“三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個小時不見,就不記得小薛啦?”

莫老三嚇得渾身冒冷汗,他趕緊求饒道:“姑奶奶,是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你不要殺我。”

薛茹笑了,她道:“說說看,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莫老三悄悄將手往兜裏伸,道:“您是貴人哪能幹粗活呢,留下我一條狗命,我給你把什麼事兒都辦的妥妥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