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威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顯然已經把道館看作是他第二個家了。
“那你們呢?”半響他才開口。
“再找別的地方住嘍,”戚風聳聳肩,輕描淡寫地答道。
賀家威的眼神頓時充滿了不舍和難過,片刻之後轉身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地走了。
戚影學大人般歎了口氣,“哥哥,我怎麼仿佛看到有落葉在非洲哥哥頭上飄落。”
“誰知道呢。”
“明明馬上要無家可歸的是我們,為什麼他看起來更難過?”
“誰知道呢。”
“你他是舍不得道館,還是舍不得我們呢?”
“誰知道呢。”
接下來整整兩個禮拜賀家威都忍著沒有去道館,一想到道館裏清新直率的妹子馬上就要變成濃妝豔抹的迪廳女,他就心如刀割。
他想故地重遊,又不忍見到道館被拆除的模樣,一連沮喪了好多,就連輸球都不能讓他這麼難過。
教練實在看不下去了,“你要是沒心情練就回去吧,你現在人留在訓練場,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在跟不在有什麼差別?”
賀家威咬咬牙,拎起書包奔向了公車站,沒了道館,以後就沒機會見到練柔道的蘿莉們了,也沒辦法吃到戚風媽媽燉得肉了,也沒借口去找戚風玩兒了……公車上賀家威的思維一發不可收拾地發散開了。
賀家威喘著粗氣跑到道館門口,招牌還是那個招牌,穿著道服的蘿莉們在門口進進出出,賀家威傻了眼,這是還沒搬?
“喲,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賀家威喜出望外,“你怎麼?那怎麼?”他一時激動地不明白話。
“道館不關了。”
“你什麼?”
“道館不關了。”戚風重複了一遍。
“真的?”
戚風完全不想繼續理會自己麵前這個傻笑的人,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非以為自己跟這個神經病患者有什麼瓜葛不可。
“哎,你別走啊,你給我講講,為什麼關又不關了?道長不是出國了嗎?”
戚風忍無可忍地轉過身,“第一、是館長,不是道長;第二、館長雖然出國了,但是學員強烈反對閉館,所以現在道館委托我們家經營了;第三、這明明是我們家的事,怎麼你一個外人這麼重視?”
賀家威自動屏蔽了第一和第三,光注意到了第二條,“委托經營是什麼意思?是現在這所道館是你們家的嗎?”
戚風樂了,“怎麼,難道你的理想是嫁給道館館長的兒子?”
“不,我的理想是娶道館館長的女兒,”賀家威想都沒想就出了心裏話。
戚風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那真是抱歉,我沒有姐妹能滿足你這個願望。”
賀家威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他興奮地奔進道館,“阿姨我來了!”
“唷,家威好久沒來了,今晚阿姨燉了羊肉,留下來吃啊。”
“謝謝阿姨!”
吃得飽飽的賀家威懶洋洋地躺在戚風房間的地板上,眯著眼睛,抱著肚皮,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吃完飯就躺著會變豬。”
賀家威難得沒有生氣,反倒起了不相幹的話題。
“呐,戚風。”
“嗯?”
“你高考想好報哪兒了嗎?”
“關你什麼事?”
“我報體院,你也報體院吧。”
戚風嗤笑,“我為什麼要跟你報一樣的?”
這個問題可問住了賀家威,他抓了抓頭,“你看,你打籃球,又練跳高,不報體院報哪裏啊?”
“別的學校也招體育生,我又不像你,成績隻能上體院。”
賀家威不話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罕見地幽幽歎了口氣,這樣的一反常態讓戚風都禁不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們豈不是又要當四年的對手?”
戚風沒接話。
又過了好久,賀家威的聲音在空曠中響起。
“我還沒試過跟你搭檔是什麼感覺呢。”
色逐漸暗了下來,房間裏沒開燈,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朦朧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