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人不出現,出現的人不喜歡,有的愛猶豫不決,還在想他就離開,想過要將就一點,卻發現將就更難,於是我學著樂觀,過著孤單的日子,當孤單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習慣到我已經不再去想該怎麼辦,就算心煩意亂就算沒有人作伴***
——劉若英《一輩子的孤單》
71
我打電話告訴媽媽說我今晚在陳藝豪家裏複習就不回去了。媽媽沒有罵我,而是選擇跟我溝通,她說:“上次你已經夠麻煩藝豪了,這次就不要再麻煩了,趕緊把不會的題都請教完,這麼晚了你就那麼勤快嗎?請教完趕緊回家,不行的話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會回來。”我心虛地拒絕道,現在沒有小萍了,媽媽也不允許我再交什麼朋友了,生怕那些朋友跟小萍一樣。我居然硬著頭皮說我要跟陳藝豪住?我覺得我一定有病。
眼看著已經淩晨十二點多了,我覺得媽媽一定睡著了,所以我晚一點回去應該也沒有關係。
我和小柔在手術室外等著,看著護士端出來的盤子內那些紗布藥棉都沾滿了血液,我的心在流血,我的心好痛。
那個時候我就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那麼多人打,我除了緊張害怕我卻不能幫他,隻能這樣看著他被打得渾身是血。
“沒事的美美,冰哥會度過一劫的。”小柔心疼地安慰我說,“那群人我們不會放過的,幾幫兄弟已經從香港還有深圳趕過來了,我們會十倍奉還給那群人,真是不知好歹!敢打冰哥!”
我死氣沉沉地點點頭,眼裏充滿了仇恨:“一定要狠狠打死他們!”
牧朗冰手術做完了。
時間花了一個多小時。
我卻仿佛等了一個世紀。
他的額頭包著紗布,紗布被碘酒染成了黃黃的顏色,夾雜著他的血,被刀砍傷的那個手臂縫了足足有二十針。
他的臉色蒼白,血液好似被流幹了,他像一具屍體,骨瘦如柴。
他的手背吊著大大的輸液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碘酒灑在上麵的痕跡,碘酒的刺激痛讓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我知道他很痛,這不是小傷,我割到小指頭都痛得要死,我難以想象牧朗冰此刻生不如死的痛苦到底有多痛。
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恨不得愧疚的人是他,我也不想讓他受傷到這種程度。
我好想去握住牧朗冰的手,我好想靠在牧朗冰懷裏給他安慰,我好想跟牧朗冰說一聲對不起,我當時沒有幫牧朗冰,反而給了他麻煩。
小柔付了手術費之後就回去睡覺了(當晚小柔喝了很多啤酒,也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頭暈腦脹,看著她走路都有點晃,我真擔心她會出事)。
陳藝豪匆匆忙忙地將自行車停在醫院門口,他拿著我幹淨的衣服跑了過來,我站在門診大樓門口等著他。
“美美!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多血!?”陳藝豪差一點不認識我了,看見我的時候他嚇了一大跳,連忙拿出紙巾企圖擦掉我手臂上的血,可是血已經幹了,想要擦掉似乎很難。
“陳藝豪,他.....他受傷了,被好多人打,還被人拿刀砍傷了。”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哽咽地說道。
“別怕別怕,他不會有事的,你先跟我去旅館換一下衣服,你現在很多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殺了人呢!”陳藝豪摟著我說,隨後帶著我去醫院附近的小旅館開了兩個小時的房。
我在裏麵洗了澡換了他帶過來的幹淨衣服,洗完後陳藝豪將我那沾滿血液的衣服放回袋子裏。
我洗完澡一刻也不敢多待,準備回去的時候陳藝豪卻止住了我,他看著疲憊憔悴的我:“美美,你還是先回家休息吧?要不....我幫你照顧他?”
“你照顧他?萬一你把他害死了呢?”我聽到這些話生氣地說,意識到自己又情不自禁說出了這樣的話,我連忙放低了語氣:“我已經跟媽媽說我在你家休息了,我媽媽問你的話你記得不要穿幫,謝謝你了,你回去吧?”
說完我拿開陳藝豪的手,繼續往醫院走去,陳藝豪是被我叫醒的,他接聽電話的時候聽見了我哭泣的聲音,他很慌,他很著急,一直說不要哭要不哭,隨後他就趕來了。
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他,我一直對他有著愧疚的心,可是我的言行舉止總是在傷害他。
打開牧朗冰的病房,就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旁坐著,他扭過頭看了看我,麵容冷肅:“你是誰?”
很標準的粵語,還帶著很濃的口音。我緩緩走進病房,反問他:“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