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愛九零後II01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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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多年後的你聽老歌聽哭了,或者想起了過去很多很多事情,那麼恭喜你,你終於成為了一名有故事的人。

——麥日仙(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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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不肯坐伊先生的車,是因為我覺得我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三天沒換了,其實冬天不需要換什麼衣服,可我兩天沒洗澡了,加上我住的地方條件太差,與他在同一輛車我會很自卑的。

廣州的天氣突然變冷了,2008年的12月28日還下著毛毛細雨,凜冽的冷風從遠方刮來,那冰冷的寒氣刺進我的每一寸肌膚,我穿的衣服不多還很薄,冷氣緩緩地侵入我的身體,我很快就冷了起來,筋骨瑟縮,手腳都發冷凍僵了,我把手放在口袋裏取暖,雖然一點都不暖。

我好冷。

我瑟瑟發抖著身軀,牙齒差一點點就打顫了。我覺得伊先生真嬌氣,這隻不過是蒙蒙細雨,不至於到打傘的地步。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商務傘,舉在我頭頂,靜靜地凝視著我。

今夜的天氣真像我此刻的心。我深呼吸著,對伊先生說了很多次我想自己回去。可是伊先生不願意讓我獨自回旅館。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不放心。一通電話打來了,他喊了一個陌生的女生名字,眼裏帶著些許寵溺,我仿佛明白了什麼。

想到這裏,我很煩他,朝他招招手便不顧一切地往前跑,他不慌不忙地跟在身後。

後來我邊走邊哭,走得很慢,許是哭累了,又或者是哭得餓了,便在地攤邊買了一盒炒河粉打包,伊先生在身後盯著我:“你餓了?”

我白了他一眼,沒心情理他,想著他跟一段時間就會回去了。我穿過大街小巷,耳邊傳來車摁喇叭的聲音,還有人流嘈雜的聲音。

看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地方,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心髒好像被什麼東西攪了一樣難受。看著廣州的夜景,燈火珊闌,冷風吹過我的肌膚,宛如刀割,太多太多記憶了,我總是觸景生情。

我擦了擦眼淚,坐在路邊的休息椅子上,伊先生也跟著坐在身旁。我掰開一次性筷子,打開了一次性包裝盒,那股香噴噴的炒河粉味道就飄進鼻。

啊。

好香。

媽媽說過廣西的柳州螺螄粉很好吃,可是我隻吃過一次,味道我忘記了,隻知道很好吃。可是那螺螄粉太貴了,我們家吃不起,於是想要再吃一次螺螄粉便成了我的願望之一。

我準備動筷之前看了一眼注視著河粉的伊先生,他正用那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沒好氣地申明:“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去買,我沒錢請你。”

“你別吃了,上麵很多細菌。”伊先生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奪過我的河粉,淡淡地回應。

“很多細菌就很多細菌,我愛吃是我自己的事情,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又把河粉搶了回來,凶巴巴地瞪著他。

“美希。”

“別喊我。”我煩躁地頂嘴。

下一秒,他搶走了我的一次性筷子,連忙放在他的嘴裏舔了舔,他暗眸:“沒了筷子,看你還吃不吃得成。”

“你有病?”我緊皺著眉頭望著他。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是地攤的東西也確實好吃,垃圾就垃圾,這炒河粉還是花了我五塊錢買的!

“嗯。”

伊先生將筷子還給了我,沾了他口水的筷子我自然不會用,但我也不笨,我把筷子倒過來繼續使用,伊先生便笑了起來。

他揉著我的腦袋。

陌生的觸感。

對我來說伊先生就像是我的大哥哥一樣暖心。

我默默地吃著河粉。

雖然很香,可是吃進嘴裏,我卻沒有覺得好吃。

伊先生望著我說:“他還有一個月就出來了,跟我一起去接他嗎?”

我的心忽然落了一拍,手不禁地抖了一下。

我突然沒心情吃河粉了。

我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這半年,我被牧朗冰折騰得麵目全非。

我的心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裝滿了牧朗冰。

裝滿了所有的感情。

我閉上眼睛,搖搖頭。

呼吸沉重,冷風吹在臉上。

像一把把鋒利的刀活生生地刮著。

好痛。

好冷。

好難受。

寒冷的冬天,沒有牧朗冰的懷抱,任何人的擁抱都比不上他,於是我隻身一人,獨自顫抖。

“不用了,小柔已經生了,不用了……”我囁嚅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滲出來了。

“前段時間我去看他了。”

我抬起頭:“牧朗冰還好嗎?他的胃還痛嗎?他戒掉了嗎?”

伊先生點頭:“他挺好的,胃不痛了,也戒掉了,那邊規定戒掉後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所以他還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