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首提著臀半坐在桌子上,交攏著那雙精心保養極其漂亮的手,那上麵美甲鑲的鑽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映得她那張臉顯得更加恐怖,尤其是還配上那樣的笑。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那雙手上曾經被宋媛的血布滿,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和遊婉誰才是我娘,這雙手殺過蛇,殺過鱗片人,也殺過人……
我不有做過美甲,指甲上沒有鑽,隻在衣袖裏藏了那麼不知來曆的沉吟刀。麵對著笑意滿臉的齊首,我卻連強笑都笑不出來。
齊首手裏也握著人命,可她的雙手漂亮幹淨,就算殺了人,她依舊能全身而退不沾半點血腥,連警察都找不到她頭上,找到了也就是賠點錢了事。
而我卻會被"大量群眾舉報",會被警察舉槍圍攻。
但我跟她,所殺的人,卻又那麼的不同。
"雲舍,值嗎?"兩人相對半晌,她半偏著頭依舊朝我得意的笑著。
我緩緩轉身。外麵帥哥在激動的安慰著陳起語,倒是原本生氣的陳起語沉默不語,帥哥的聲音吼得震天響,也不知道是不是反過來讓陳起語安慰他。
"帥哥!"我半側著臉瞪著齊首,免得這惡心女人從背後偷襲:"放陳起語!我們沒有狗,但有狐狸啊!"
"你不是愛偏頭嗎?我就讓他先打得你偏頭痛!"著實被這人給氣到了,我叫完帥哥看著她沉聲道。
齊首複又朝我偏了偏頭,十分得意地道:"他不敢。陳起語別看桃花四溢,天天說要讓老頭子去死,其實他比誰都看重感情,所以他不會對我們動手。"
微微詫異過後,我扭頭朝院子中間瞄了一眼,果然陳起語聽到我的話愣住了,臉上雖然有著怒氣,卻並未衝進來。
當真是有恃無恐啊!
"何必壯,放你的雞!"我沉聲大叫,如果不是她滿臉的痘痘太惡心,我真的會扇她兩巴掌。
可話音一落,這才想起何必壯不在。
帥哥估計不會打女人,讓白水出手似乎也太小題大做,柳仙隻會抱著她的幹兒子哄。
我揉了揉手指,關鍵時刻還是得自己動手,卻聽到外麵吱吱聲四起,跟著成群的老鼠連著線朝著屋內衝了過去。
齊首還來不及尖叫一聲,就被眾多老鼠撲倒,穿上了活皮草。
門外,錢須子人身站立著,老神神在在的捏著花白的胡須,一臉欣慰的看著屋內。
見我瞄過去,立馬站正,彎腰拱手道:"這種事情,給小輩們練練手最好了。姑婆別太在意,惡心的東西一直都在,但比老鼠還讓人惡心的,著實有點少了。"
"別咬死了。"我瞄了一眼地上翻滾的人影,終究還是要給陳起語留點麵子,而且殺了她也沒什麼好處,她就隻是一個被送來惡心我們的惡心人。
錢須子習慣的伸手捏胡須,也不知道是因為老鼠的本性,還是因為裝大佬裝習慣了,見我又瞄過去,那隻爪子半懸著也不知道該放還是該收,隻是訕訕地道:"我明白。"
朝他點頭致謝,齊首被老鼠弄得連叫都叫不了出來,隻是時不時唔唔幾聲。
院外陳起語無力的坐在石凳上,一臉失落傷神。
"別跟她們一般見識,他們不敢做的事情,我們做了。就顯得他們太無用了些不是嗎?所以要讓我們也做不成才心理平衡。"我拍了拍陳起語的肩膀安慰他。
"我隻是在想為什麼在你說話的瞬間,沒有衝過去殺了她。"陳起語抬起手,那指尖鋒利劃破喉嚨絕對輕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朝他聳了聳肩膀道:"我也沒讓你殺她啊,打得她偏頭痛,半身不遂就很痛快了。接下來惡心我們的還會大有人在,都殺了的話,我們跟鱗片人就沒區別了。而且,殺人的感覺真的不大好。"
宋媛血的溫度,到現在我都記得。
院子外麵,齊首的保鏢有點慌張的看著我們,估計也猜到了齊首在裏麵出事了,但齊首沒有叫他,他也隻是著屋簷的陰影之中,掏出那個精致的煙盒,點上一根帶著薄荷味的女式香煙,慢慢的抽著,點點煙火在陰影之中跳動,如同他的心跳一般。
齊首吃了大虧,估計他也是激動的吧!
過了一會,錢須子帶著他的小輩們離開,我們三個都沒有進去,吃著錢夫人給我們煮的餃子,看著夜色。大家都沒有說話。
我現在連帥哥這幾天去哪了,都不想問。
問了又如何?反正都要跟我們去送死了,難道真不準人家死前安排一下後事?
等老鼠都退出去後,屋內傳來了低低的呻吟聲,然後就是凳子倒地的聲音,齊首似乎過了好大一會才沙啞而痛苦的叫了一個英文名字。
那個抽到第三根煙的保鏢十分淡定的將手裏的香煙扔在腳下。踩熄,還平靜的看了我們一眼,這才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