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絲眼鏡遞水,到空姐接過灑水,再到他抽出西裝口袋的絲帕幫空姐擦拭,都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空姐良好的素質讓她隻是賠笑,轉身就離開,很快端了杯可樂過來,根本沒有發現那灑在她身上的水有什麼古怪。
"下了飛機要不要跟過去看看?"帥哥湊過來,朝我輕聲道:"他身上有蛇味,又曾經在泰龍村吃過蛇羹,怕是有點問題啊。"
我點了點頭,知道我們一直以來漏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瞄了一眼陳起語,他跟何必壯都露出古怪的神色。看樣子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泰龍村和遊家的詭異是早就存在的,遊家建立了蟲崖,將家族所有懷著的男胎在胎裏時都扼殺,就連與宋嫵同體的男嬰都被送到了蟲崖,雙生子其一的宋媛也被送到蟲崖,似乎在杜絕所有的危險。
真正的動亂是從三十年前宋媛開黑門開始的,那次黑門泰龍村所有人明明都死了,卻連柳仙都沒有任何感覺,而她在這之前卻得到了一條黑門內的異蛇,讓劉久標養成龍,雖然最後長滿了瘤子顯得古怪,卻也長出了角和爪。
而接下來的卻是十九年前的蛇禍。我們知道賣蛇娘子的蘇家,轉賣蛇骨的陳家,以及賣古曼童的劉久標,但我們忘記了另一群人。
那就是吃蛇羹的那些人……
世事沒有絕對,沒有聯係是不會圈到一起來的。
比如找春姐買春的那些人,最後全部喪心病狂的靠著強烈的壯陽藥給她送精華,讓她養禍蛇。
泰龍村賣蛇羹又是為什麼?
而這金絲眼鏡提及在泰龍村吃蛇羹時,一臉十分榮耀的樣子,而他身上到現在都帶著蛇腥味。
多看看總沒有壞處,我們自己能多找到一條線索也好。
大家用眼神商量好後,十分淡定的等飛機降落。
到香港就是陳起語的地盤了,在拿行李時,他還特意碰了一下那金絲眼鏡,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狐影術。
他不敢動用陳家的力量,卻依舊招來了一個染著黃毛的小青年到機場接我們。
一出機場,陳起語就跟著金絲眼鏡身上那道氣息追蹤了過去。
"那水會不會是**藥之類的?"帥哥雖然看到了,有點疑惑地道:"雖說沾到皮膚就朝裏鑽有點古怪,可飛機上不隻一個空姐,他就這樣隨意下藥,沒有任何選擇性,讓人看不大明白啊?"
"如果他隻是出來打獵的呢?"陳起語畢竟出身香港,見識比我們廣,陳家別說黑白兩道,連靈異界的生意都做,自然見過的怪事比我們多。
一邊指揮著黃毛開車,一邊跟我們說,別看香港小,但怪事比內陸都多,很多內陸到香港到打工的住的是棺材房,就是那種很小剛好能放下一張床的房子,封密得跟棺材一樣,有許多都沒有窗戶,人口十分集中,而且魚龍混雜。
有時鎖緊了房門,裏麵的人死了許久都不會有人發現。
曾經有一個殺人狂魔,瞄準那些獨居的女孩子下手,假裝送外賣的,進房間強女幹殺人,殺完後用保鮮膜包好,藏在床下麵,接連做了二三十起案子,才被抓住。
而被抓後,經他指認,其中八成的死者都沒有發現,最久的一個已經完全白蠟化,住在旁邊的人也聞到了怪味,卻並未想到報警,因為沒注意到那女孩子失蹤了多久。
我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也太恐怖了吧?
"現在人情冷淡,到香港打工的內陸人依舊不少,有時很久也沒給家裏打電話,又沒有熟人,大家都為生計奔波,誰會去關心自己的鄰居呢。"陳起語冷笑,看著自己包著的十指:"其實人血是熱的,可有時人心卻是冷的。"
我頓了一下,雙手不自覺的搓著。
就在這時,車子轉入了山區別墅,黃毛有點擔心的轉過頭瞄著陳起語道:"這是要回家嗎?"
陳起語也是一愣,探出頭朝外麵看了看,冷聲道:"先跟上去,如果是陳宅我們就不進去。"
這才知道,那金絲眼鏡居然跟陳宅在一個地方。
不過當車子停下來時,並未停在陳宅,陳起語重重的鬆了口氣。
率先下車,包纏的十指幻化出一道巨大的狐影,讓我們先下車藏著,想辦法進別墅。
我們四個都是用假身份過來的,除了陳起語,對香港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他說了算。
先藏在狐影之下,跟著陳起語不知道念了什麼咒。跟著就翻身從牆上躍了進去。
他一進去,院中的風鈴就響了起來,聲音極為清脆,瞬間傳遍了整棟別墅。
陳起語急忙藏身在一棵大樹之上,還不時幻化出狐影撞擊著風鈴。
屋內那金絲眼鏡拉開門出來,朝外麵張望了一下。伸手扶住風鈴,四處張望著,沒有見到人,還轉著別墅看了一圈,陳起語瞬間趁機溜了進去,讓風鈴複又響了起來。
那風鈴內是一枚銅鈴,十分古怪,似乎能感覺生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