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的眼裏無比的深沉,有什麼重重的壓在我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回顧從認識到他,就算最先霸道的交易,他都對我比較溫和,還從那蛇骨裏出來的大蛇那裏救了我;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之下,他跟我許下了蛇族血誓,雖說血肉交纏,卻明顯對他沒有好處的誓言。現在為了我,他可以容忍遊家人,可以因為我不舒服將螣蛇鎖死在石蛇之內。
想到阿得體內那個東西,我心更是沉重發痛。
螣蛇不甘心的掙紮著,鎖在她身上的鐵鏈咚咚作響,隨著她的掙紮,困在裏麵的八百巫師開始念著咒語,將她困住。
等她完全被石蛇吞下後,白水這才放開踩著的蛇信,然後任由石蛇不甘的低吼,複又縮小石化。
他朝我抖了抖手裏的鐵鏈,輕聲道:“你不想殺他,我們跟困螣蛇一樣,找個地方將他永遠困住。”
可阿得困不住的,能困住螣蛇的藤球在他那裏如同虛設,連庫房那道門在他那裏都是半點用都沒有。
既然他已經從柳仙那裏拿到了血蛇鼎,自然知道阿得開始吞蛇魂的事情,他居然因為我不想,還能忍。
伸手碰了碰那條鐵鏈,我抬頭看著他,眼睛濕潤。
如同帥哥所說,論實力也好,論經曆也罷,就算哭,我都哭不過螣蛇,可白水這條傻傻的蛇卻選擇了我。
他沒有多說什麼,摟著我回到院子裏,解開冰封,阿得體內的那個東西似乎又沉睡了過去,但鱗片並未消退,白水接過我手裏的沉吟刀,直接戳開阿得的琵琶骨,跟著將鐵鏈穿了過去,用沉吟刀解開鐵環鎖死,這才將他拉到屋簷下,放在涼椅之上。
就算穿過琵琶骨的痛,阿得依舊沒有醒過來,可見沉睡得有多深。
也許他身體那道陰魂還沒有完全恢複,也許阿得還沒有完全被占據,也許……
白水摟著我坐在屋簷之下,兩人都沒有說話,他知道我昨晚被阿得嚇到了,需要安慰。
就這樣坐在破敗的院子裏,看著河邊朝陽升起,金色的波光灑在整個河麵之上,沒有了河邊的垂柳,整個河麵都露在我們麵前,春光之下,卻帶著秋日的蕭瑟。
“幫我把血蛇鼎拿回來吧。”等太陽完全升起,我伸手抱住白水的腰,感覺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順帶洗個澡,知道你這麼大條蛇洗澡得到個大點的地方。”
“嗯!”白水揉了揉我的頭,修長的手指滑過我的臉,歎了口氣道:“你跟我一塊去嗎?”
“我想坐一會。”我朝他挺了挺小腹,雖說還不是很大,但我也是帶球的好不。
白水瞄了一眼被鎖了琵琶骨的阿得,不放心又將遮天傘遮在他頭頂,還在他腳下畫了符陣,這才朝我道:“他白天沒有受到吸引不會醒來,你別碰他。”
輕輕點頭,看著他伸手撫著小腹,我問他:“如果你知道你帶出來的蛇族為什麼都消失了,還有白思的血肉去哪裏了?你會怎麼辦?”
他有點詫異的看著我,低低一笑道:“能怎麼辦?嗯?”
這話模棱兩可,還帶著一股子無奈,讓我心猛的一跳,想到昏迷的白思,朝白水揮了揮手。
他立馬就離開了,我走進庫房,拿出一些藥材準備好。
又出了院子,順著河邊走動,布下魂植,果然不一會讓我找到一條出來遊食朝露的菜花蛇,足有一米多長,至少也有兩斤重吧,在油菜花裏遊動著,身上帶著油菜花的香味。
魂植將菜花蛇纏住,我捏著七寸帶回院子裏,麻利的用剪刀剪掉頭,又去了內髒,然後用片刀將蛇肉片下來,將蛇骨盤好放在砂鍋裏熬湯,將蛇皮的鱗去掉,準備用蛇皮包著蛇肉餛飩,這才將蛇肉剁成肉泥,把我準備好的藥材放進去,小小的一抓粉末,灑在蛇肉裏麵,蛇肉依舊晶瑩,半點味道都沒有。
而蛇肉餛飩鮮美無比,用蛇骨湯煨著,順湯而下,讓人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張北的女兒不就是將舌頭給嚼斷了嗎?
隻是我很久都沒有包蛇肉餛飩了,現在包起來,卻總是包不好,手似乎生了,總是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