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洗了澡,剛躺到chuang上,頭發還是濕濕的,沾著水珠。寂靜的院子裏又傳來一陣汽車轆轆聲,刺眼的車燈照射到二樓的玻璃上。
這麼晚了,還有誰來?
她光著腳丫子就下了chuang,跑到窗邊,探下身子去看,隻見那輛眼熟的世爵熄火以後,從駕駛室裏下來一個挺拔清濯的黑色身影,嘉意心裏“咯噔”一下,預感要出事了,連忙跑到chuang上,掀起被子就鑽了進去,也不管頭發幹了沒有,將被子捏的緊緊。
側耳伏貼在枕頭上,靜靜聽著樓下客廳的動靜,有交談的聲音,不一會兒,那沉穩的步子就上了樓,壓著木質地板有細微的“咯吱”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臥室的門“哢噠”一聲被打開,嘉意迅速閉上了眼睛,裝睡。
那腳步聲,漸近,走到chuang邊,隔著厚厚的被子,嘉意似乎都能感覺到頭頂上方的那雙灼灼的幽邃眸子,一咬牙,將眼睛閉的更緊。
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靳慕蕭銳利的目光落在嘉意落在外麵潮濕的發絲上,枕頭那一小塊,被她長發上的水漬氤氳成一小塊暗色,他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瞧著被窩裏的小人兒,淡淡開腔:“跟我回去,或者我上chuang陪你睡,自己選。”
嘉意沉住氣,依舊不動,靳慕蕭坐在chuang沿的椅子上,雙腿優雅交疊,打算和小東西耗下去,並不急於一時。
嘉意悶在被子裏,有些煩亂,掀開一條細縫偷偷瞧外麵的狀況,那一雙如鷹隼般精銳的眸子陡然對上,嚇得她手腕一抖,再也裝不下去了。
小腦袋慢慢的從被窩裏移出來,一點一點的像冒泡一般,一雙水漉漉的大眼睛瞪著他,眼底情緒複雜,有懼意,有討厭,還有某種不知名的情愫……
靳慕蕭不發一語,麵色沉寂,始終盯著她的小臉,仿佛在等著她自己認錯,他不言不語的時候,嚴肅到極致,嘉意隱隱感覺到,他現在很生氣。
她舔了舔幹幹的唇瓣,黑色的瞳仁轉了轉,靈動清麗,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理虧,壯著膽子解釋:“我和陳伯說了,要回家來住一晚的……”
靳慕蕭依舊那麼瞧著她,瞧的她心慌。
嘉意深呼吸了一口氣,又說:“我不想住在醫院了,太、太悶了。”
她說完,偷偷瞄他一眼,他臉色越發沉下來,仿佛她是做錯事的小孩,一骨腦兒的,委屈就全部湧上了心頭。
她咬著下唇,眼睛裏濕透透的,泛著晶亮,明明是他欺騙她在先,為什麼現在她要心虛的解釋和道歉?
她忽地將手邊的枕頭砸向他,“靳慕蕭你混蛋!”
靳慕蕭動也不動,那柔軟的枕頭砸到他堅硬的身上,落到地毯上,孤零零的,嘉意將被子一扯,吸著小鼻子就將被子蒙過了頭,在裏頭嗚嗚嗚的哭。
“嗯……”
她的哭聲蒙著被子,嗲嗲的沙沙的,靳慕蕭心裏忽然扯痛,心底所有怒意都被這哭聲弄的消失不見,將裹著被子的小人兒一並抱起,隻露出她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出來,他托著她的小身子和被子,終是開了口,聲音低迷倦啞,一點重口氣也沒有了,“不擦頭發就睡覺,這個壞習慣是誰教的,嗯?”
嘉意眼睛紅紅的,長長的睫毛上掛著盈盈的淚珠,她皺著同樣紅通通的小鼻子抱怨道:“都怪你!靳慕蕭你討厭!我討厭你!”
靳慕蕭的長指,揉撚著眉心,很無奈,一路上想了多少罵她威脅她的話,可到現在為止,一句重話也說不出口,她還說討厭他。
“我還沒討厭你,你就先討厭我了?你說不想要這個孩子,小東西,這筆賬我們怎麼算,嗯?”
嘉意哭的像個淚人兒,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睫毛一顫一顫的,“你隻想到自己,你好自私!嗚嗚……你有沒有想過我……嗯……”
她哽咽著,坐在他懷裏指控著他,“我根本還沒準備好當媽媽……嗚……生孩子也好痛……嗚……你根本不愛我……”
她說的抽抽噎噎的,說到一半就被他堵住了嘴,他的氣息撲麵而來,卷著她的小~舌吸著她嘴裏的甘甜,吻得她氣喘籲籲,嘉意嗚嗚嗚的咬他,不想被他吻,可雙手還被裹在被子裏,被他緊緊扣住,掙脫不出來。他靈活的舌,挑開她的牙關,在她口腔的各個角落裏攻城略地。
直到懷裏的小人嗚嗚的呼吸不過來,靳慕蕭才念念不舍的微微放開她的唇,薄唇摩挲著她的唇型,並未離開,大掌按著小女孩兒的後腦勺,嘉意的額頭被迫的和他的靠在一起。
靳慕蕭的聲音越發低沉沙啞,閉著眼睛對小女孩兒柔聲道:“孩子生下來可以我帶,乖乖,幫老公生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那樣倨傲的一個男人,在哀求著她,求她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
嘉意哭的一抽一抽的,身上裹著白色的被子,像個蠶寶寶,小腦袋被他手掌按著,她咬著唇狠心的拒絕:“不要,我不要給你這個混蛋生孩子!你把我騙的團團轉……你還、還凶我……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嗚……不給你生!”
“老公錯了,老公給乖乖道歉,好不好?”
這個男人太厲害了,知道她受不了他這樣的溫柔,他若是凶她,她一定會徹徹底底的拒絕他,可他這樣的男人,他讓你長期浸在他所製造的溫柔陷阱裏,讓你變得越發軟弱無力,從此隻能依附著他生活。
嘉意很不想承認,現在受了靳慕蕭的蠱~惑,心裏滿滿的都是這個過分的男人,她雖然恢複記憶了,可對他的感覺依舊停留在失憶的時候,那麼依賴,那麼喜歡他。
她和宋陸北這輩子再也不可能了,她也沒有想著和宋陸北以後還有可能,她已經嫁給靳慕蕭,就會和他好好過下去,可靳慕蕭這樣欺騙她,還不道歉,讓她一時根本無法原諒他。
“嗚……你就知道欺負我……我不要給你生孩子……嗚……”
小女孩兒的眼淚特別多,哭的靳慕蕭心都軟成水了,一手抱著她輕拍著,另一手摩挲上她的小臉,給她擦去眼淚,“乖乖不哭,老公錯了,都是老公不好,老公不該騙乖乖,乖乖給老公生孩子好不好?”
嘉意心裏越發委屈,就想哭,在誰麵前都沒這樣哭過,以前在宋陸北那裏,宋陸北是疼她,可她從未這樣矯情過,也沒在宋陸北麵前這麼放肆的哭過,可在靳慕蕭麵前,她經常哭,哭了就想讓他安慰,就想讓他心疼,就想讓他哄自己。
嘉意小臉皺巴巴的,嘟著腮幫子,水眸盈盈,她吸著鼻子說:“我要把手拿出來。”
靳慕蕭微微鬆開桎梏著她身子的手臂,從層層疊疊的被子裏把小女孩兒兩隻細細白白的小手臂拿出來,嘉意穿著家裏的白色吊帶衫,整個人顯得更小,更細,她縮在靳慕蕭懷裏,剛從被子裏掏出來的兩隻小手臂,自發自動的纏上靳慕蕭的脖子。
小臉埋在他頸窩裏,嗚嗚的繼續的哭,眼淚都淌進了他脖子裏,濡濕了他的肩頭。
這個房間裏,暖氣開的不足,靳慕蕭伸手握了握小女孩兒的胳膊,露在空氣裏,已經有些微涼。
問:“乖乖,冷不冷?”
嘉意吸著鼻子點頭,“冷的……”
靳慕蕭將她的兩條小手臂從脖子上取下,塞進敞開的大衣裏,環著他的腰,又攏了攏大衣和被子,將小女孩兒捂的密不透風,嘉意軟軟濡濡的睫毛上掛著點點琥珀,靳慕蕭低頭去吻她的眼睛,放柔了聲音安慰:“不哭了,嗯?”
嘉意的小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頭發上的水漬蹭濕了他的襯衫,靳慕蕭是個有潔癖的男人,可此時絲毫不管,低頭矮下視線問懷裏的寶貝,“乖乖要不要和老公回家睡覺?”
靳慕蕭望了一眼這間臥室,暖氣設備有點差,這麼冷的天,要是他今晚不來找她,放她一個人在這裏睡,照她蹬被子的速度,第二天感冒發燒的可能性有點大。
嘉意哭的有點累了,肚子也有點餓,細細軟軟的手指,有些涼,鑽進了靳慕蕭的襯衫裏,貼著他溫熱的肌膚,“嗚……老公我好餓。”
晚飯她沒吃,到宋家的時候,宋家晚餐已經散掉,她胃口也不太好,靳慕蕭親親她飽滿白希的額頭,“老公抱你回家煮東西給你吃好不好?”
嘉意將小臉埋進了他胸膛裏,不出聲,答應了。
嘉意的針織衫,外套,和牛仔褲都掛在靳慕蕭坐著的椅子背上,靳慕蕭一手托著她,一手把她的小胳膊從自己腰上拿出來,脫掉她身上的白色吊帶睡衣,小東西居然沒穿內一,這可是在別人家裏。
靳慕蕭決定暫時不和她計較,問她:“乖乖,內一在哪裏?”
嘉意鑽進他懷裏,纏著他的脖子說:“在chuang上。”
靳慕蕭望過去,果真丟在了chuang靠內側,小女孩兒在家不喜歡穿內一睡覺,可這是外麵,還有別的男人,靳慕蕭從chuang上取過淡粉色的內一,給她穿上,邊扣後背的四顆扣子,邊說:“乖乖以後在外麵睡覺要穿內一知道嗎?”
嘉意哭的有些暈乎乎的,不太舒服,撒嬌的厲害,“穿內一睡覺勒的不舒服嘛……”
靳慕蕭沒給女人穿過內一,脫起來簡單,扣起扣子來倒是費了不少功夫。將白色的針織衫套進嘉意的小腦袋和手臂裏,頭發被揉的很亂,嘉意有些不高興,蹙著清秀的眉頭。
靳慕蕭將她翻了個身子,給她穿牛仔褲,嘉意晃著小白腿。
靳慕蕭弄好以後,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把她抱起來,站在chuang上,站在地上給她扣上牛仔褲上的三顆紐扣,嘉意穿的是高腰的,要把針織衫塞進去才好看,靳慕蕭頭一次給她穿,沒經驗,忘了塞進去,嘉意站在chuang上抱著他的脖子就晃,“老公……我要把衣服塞進牛仔褲裏,這樣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