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擋在禦鳳瀾的身前,長劍像在血海裏遊走的蛟龍,所到之處,血浪翻飛。
禦鳳瀾沒敢睜開眼睛,血腥味兒已經讓她難以承受了。胃裏早就吐空,此刻直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喉嚨裏撓,癢得讓她想把手伸進去狠狠抓幾下才好。
突然,鋒利的劍氣拂過了她的臉頰,她本能地扭頭,耳畔一涼,發絲被利劍給削斷了!
帝夜天身上的暴戾之氣突然暴漲,拇指摁了摁她的手腕,冷聲道:“蹲下,不要動。”
禦鳳瀾飛快地蹲下去,手撐在地上,幹嘔起來。
青衫刺客已經倒下了大半,空地上堆滿了他們殘破的屍骨,血淌得到處都是,染紅了土壤,飛濺到了大樹上,草葉上……
帝夜天又奪了把劍,雙劍在手,每一劍必取一人性命。
他如此強悍的武功,讓青衫刺客的鬥誌越來越弱,進攻越來越亂,人也越來越少……
終於,尖嘯聲再次響了起來,剩下的五六個人轉身就逃。
帝夜天持劍站在一地殘骨之中,白袍袖口和袍擺被鮮血浸透,身前和背上也潑著大片的血漬。他冷傲地注視著那些人逃竄的方向,手一揮,把已經折斷的長劍丟掉,大步走回了禦鳳瀾的麵前。
“不要睜眼睛。”他扶起她,讓她靠在身前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了信號哨,往天上放了一個。
“眼睛閉緊。”他從禦鳳瀾的長裙內襯上削下一塊布,把她的眼睛纏上,打橫把她抱了起來,邁過了地上的屍體,想走開。
“那個領頭的人,是皇族的家奴。其餘人都是買來的刺客,聽口音,是胡族人。他們極擅長夜行,在黑暗裏行走,和在白晝裏無異。”禦鳳瀾緊抓著他的袖子,急急地說道:“你應該現在馬上就去檢查他們的屍體,不能離開。”
“沒什麼比你重要,你現在臉色不好。不僅是你,我還要確定孩子。不管是誰策劃了今晚的事,我都會讓他們生不如死。”帝夜天冷聲說道,繼續大步往前走。
禦鳳瀾張了張嘴,又把話吞回去,一把抓下了蒙眼的布,水眸安靜地看著他。
帝夜天狠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狠!眼神是寡絕的狠戾,盯你一眼,仿佛就能立馬將你的魂魄抽離掉。
難怪帝崇忱忌憚他,知子莫若父,帝崇忱的兒子裏,最像他的人可能就是帝夜天了。他們的血液裏都流著狠絕的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還有常人無法想像的毅力和忍耐力。
帝崇忱若想保他最喜歡的兒子登上帝位,他是一定要除掉帝夜天的。但他心裏還有幾分父子情份,所以一直遲遲未能動手。
今晚的事,會是他嗎?
林子裏有悉索的聲響,是行宮的侍衛趕到了。
又過了一會兒,帝夜天的人也經小道上了山。
夜月之下,一道黑影靜立山頭,冷冷地注視著這邊發生的一切,黑鐵麵具遮住他的臉,隻露出一雙烏黑冷酷的眼睛……
山下有驛館,滿身是血的帝夜天抱著同樣滿身是血的禦鳳瀾闖進去的時候,把裏麵的人都給嚇壞了。
他始終擋在禦鳳瀾的身前,長劍像在血海裏遊走的蛟龍,所到之處,血浪翻飛。
禦鳳瀾沒敢睜開眼睛,血腥味兒已經讓她難以承受了。胃裏早就吐空,此刻直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喉嚨裏撓,癢得讓她想把手伸進去狠狠抓幾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