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帝琰腦袋上包的白布還沒取,眼睛已經消腫了。
“那就謝了。”禦鳳瀾瞟了他一眼,扶著小歌的手上了馬車。
“禦十九你是得謝我,若不是我幫腔,你以為這事能成?”他跳上馬車,揮著馬鞭子往前走。
十幾侍衛趕著馬車跟在後麵,禦鳳瀾扭頭看,黑棺上蓋上了暗藍的布,上麵沒有任何紋飾,但風吹過來,掀起布的一角,就露出了裏麵金線繡的九龍穿雲圖案。
“禦氏皇陵太遠,你不必去,侍衛送去就行了。”帝琰用馬鞭子把車門抵開了一點,低聲問:“你聽到了嗎?”
“帝琰,你別沒大沒小,以後得叫我嫂嫂。”禦鳳瀾瞪了他一眼,把馬車門拉上。
“嫂嫂……”帝琰臉一綠,忿忿地說:“我才不會叫。”
“隨你的便。”
禦鳳瀾掀了掀眼皮子,轉動手腕上的白玉鐲,想著怎麼才能跟著靈車一起去趟皇陵。當年就沒能好好磕兩個頭,現在有機會了,她一定要親手培土,親手焚香,親自送他們下到皇陵地道。
禦家的皇陵不遠,一天能來回,大不了在那裏住上一晚,明天趕回來。他登基大禮要在四天之後舉行,也沒讓她插手準備的事,這裏不需要她,她為什麼就不能送爹娘的靈柩去皇陵呢?
“喂,帝阮,你攔在這裏幹什麼?”帝琰突然勒住馬車,大聲嚷嚷。
禦鳳瀾推開馬車門,隻見帝阮還穿著昨天那套粗布衣裳,正笑嗬嗬地拉著韁繩。
“幹什麼?”禦鳳瀾大聲問他。
“你讓我去酒樓,我等了好久,你沒有來啊。”帝阮笑著說。
“我要送爹娘的靈柩去皇陵,你明天再來吧。”
“我也要去。”帝阮不由分說地往馬車上麵爬。
“我說你小子,你真傻還是假傻?看到漂亮女人倒是不含糊,一個勁兒往前湊。”帝琰哭笑不得地看著他。
“四弟弟,隻有她可以說我傻哦,我會生氣的。”帝阮瞪著他,粗聲粗氣地嚷嚷。
“得,我不惹你,你愛跟著就跟著吧。”帝琰把馬鞭往他手裏一塞,直接跳下了馬車,朝他揮手。“反正我也不想去,你就替我走這一趟吧。”
“喂,你怎麼能這樣!”禦鳳瀾立刻推開了馬車門,怒視帝琰。
“禦鳳瀾,咱們兩個不合拍,免得吵起來。記著,隻能在城門口,我在宮門口等你們。”帝琰不陰不陽地說完,揚長而去。
“臭閻王。”禦鳳瀾索性坐出來,和帝阮並肩坐好。
“誰啊?”帝阮問。
“你的四弟弟,討厭死了。”禦鳳瀾嘴角輕抽,眼珠子咕嚕一轉,小聲說:“阿阮,我們兩個出城去,我要去皇陵親手葬下我爹娘。”
“好啊,你說去哪裏就去哪裏,我跟著你。”帝阮連連點頭,唇角含笑。
“哎,要是帝夜天能對我說這樣的話就好了,男人有了天下,女人的份量就輕了。”
“那就不要讓他有天下呀,你把天下給別人去。”帝阮憨憨地說道。
她抬頭看,帝琰腦袋上包的白布還沒取,眼睛已經消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