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見(1 / 3)

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悶起來,諸昊焱和柯克都知道,如果這時候他們猜測的沒有錯,那麼,如果當時安寧並沒有挺過來,而是當場就沒了性命,估計也就沒有後麵這麼多的事情了。傅鴻煊這個做大家長的,不過是哀悼一下他失去了一個兒子,就是懷疑了這其中有問題,又能怎樣呢?逝者已矣,難道還要讓整個傅家為了個死去的孩子把麵子裏子都掉光麼!

可這種家醜,別說是傅家,就是發生在他們兩個人當中任何一家,也隻會想辦法隱瞞。果然,生在大家族,有數不盡的好處,也有更多需要妥協的忍耐。

諸昊焱和柯克兩個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最紅還是決定,哪怕隻是為了他手上的技術,為了利益,也要幫上安寧一把。誰讓這事兒就讓他們遇上了呢,就當是為了自己將要到手的利益著想好了。

發生在安素院子裏的事情,在第一時間就有人仔細的傳到了娜提雅維達的耳朵裏。哪怕是被禁了足,又被迫交出了手上大半的權利,她之前在這個家裏扶持的眼線卻依舊保持著該有的警醒,隨時為她掌控著院子裏所發生的一切。

“要去傳個話過去,讓他嘴巴閉嚴一點麼。”娜提雅維達身邊的老嬤嬤把身子俯的更低些,手上又比了個斬殺的動作給她看。

“去辦吧。”不是她不相信這個追隨了自己幾年的半獸人,而是她更加相信,一個永遠都不能開口說話的人,才是最可靠的。隻是有點可惜了,她在安素那裏的眼線又少了一個。“做得幹淨些。”

老嬤嬤彎腰退了出去,剩下娜提雅維達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屋子裏,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神幽暗的瞪著安寧父子院子所在的方向出神。腦子裏閃過一些紛亂的片段,斷斷續續的,好像總也連不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此時,老實的站在安素麵前聽訓的安寧,還不知道他一個隻想出口小氣的舉動,竟然能夠引發出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他隻看到——安素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

安寧感覺有點沮喪,他就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幫著安素這個傻蛋肅清了身邊的隱患,這貨不但不感激他,反倒把他當成隻會闖禍的小孩子一樣來教訓!這貨,腦子有病吧!

“安寧,爸爸知道你最近一直看托蘭不順眼,但他可是從小照顧你長大的人,你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把他推到傅先生麵前去,是怎麼想的?有什麼問題,我們不能內部解決麼?”安素到底不是個脾氣惡劣的,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但也就是這種人說出來的話,反倒是讓人聽了心裏更加煩躁。

“安寧?”一連說了好一會兒,安素見兒子竟然隻是低著頭,半點反應都沒有,臉色終於變得越發難看起來,“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了什麼!”

“聽到了。”安寧被他煩的不行,隻能小聲應了,“爸爸,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氣的。

“不舒服?”安素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轉身想要叫——托蘭,你去幫忙請個醫生過來的時候,剛抬起來的手又十分不自然的垂了下去,“你先會房裏休息吧,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把大夫找來看看。”安素說著,聲音竟有些不耐煩起來。

對此,安寧倒是沒說什麼,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不過就是找個借口而已,他就是有點想不明白,安素腦子裏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不過,能躲開,不聽他繼續嘮叨下去,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不過,這種清淨對才躺在床上滾了兩圈,還沒滾舒坦的安寧來說,還是有些太短暫了。因為負責給他上繪畫課的老師,帶著工具來敲他的房門,讓他起來開始上課了。安寧這次是真的感覺腦仁兒疼了。

他現在開始懷念學校裏那些枯燥乏味的課程,和隻願意將視線在優等生身上多做停留的任課老師們了。至少,他們他們要應付的學生多,不會麵麵俱到的把自己犯的每個小錯誤都揪出來細數。簡直不能更折磨人。然後安寧突然意識到,這樣的情節,以後他每天都要經曆,然後他整個人就更加的不好了。

但是,能怎麼辦呢?

一個人沒事做的時候,安寧就開始努力回憶他從前開小差,在網上看到的各種整人的招數。比如,惡作劇啊,故意不配合啊,打打小報告啊什麼的。可轉念一想,他可以無理取鬧,人家難道不會去找大家長告狀麼!到時候,他裏子麵子可就全沒了。

日子好糟心,好想出去散散心啊!這種被圈禁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也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安寧的祈禱,又過了幾天以後,吳可突然過來傳話說,過幾天要帶著安寧和安素兩個去參加慈善晚宴,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寧和正坐在院子裏陪著他上課的安素一起愣了一下。要知道,這傅家大院裏,會被傅鴻煊帶著去參加這種對外交際性質的宴會的,可從來都是娜提雅維達和溫涵溫莎母女。前者是這傅家大院的當家主母,後者是眾所周知的,在這院子裏地位僅次於主母的偏房。至於安素,在這個家裏,可是幾乎形同隱形人般的存在。天知道,傅鴻煊這次是腦子裏的哪根弦打錯了,竟然會希望安素陪他一起去出席那種公共晚宴。

“吳可已經按照先生的吩咐,通知了裁縫過來,稍晚一些,會為二位趕製兩套禮服出來。還希望兩位能夠積極配合。”作為傳聲筒的吳可雖然看到了兩人臉上異樣的表情,但這種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事,還是少摻和為妙,“安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吳可,那,我還有急事要去辦,就先退下了。”

“慢走。”安素當然不會去阻止吳可的離去,事實上,他現在根本就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慈善晚會?

安素感覺這個詞好陌生,從他被迫嫁到傅家來以後,這種公益的社交活動就和他絕緣了,現在竟突然說要讓他重新走到大家麵前去。安素心裏有點小小的掙紮,一方麵是對那種失而複得的生活的向往,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多年被禁錮在這一方小天地裏,過了太久的與世隔絕的生活,害怕自己會在眾人麵前丟臉。

這兩種矛盾的感情,幾乎快要把安素折磨瘋了。他現在極需要找一個可以傾聽他訴說的人,好發泄一下他內心裏的矛盾。可是,平日裏和他最為親近的托蘭,在被傅鴻煊的人帶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甚至消息有些閉鎖的他,連一點點風聲都沒有打聽到,好像有人對傅家所有的下人下了封口令一樣,大家默契的都不敢去提這件事。讓安素就是想使點力氣都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