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聽話,叫她睡覺就是不睡。我打了她一巴掌,這不,就給鬧起來了。”二瘸子滿嘴跑起舌頭:“你們看,我的臉都給抓破了。這個死柯杈子,真不如死了好!”
“你的臉是她抓的?”
“不是她還有誰?我往屋裏抱她時抓的。”
“奇了怪了,她一個傻子,也知道用指甲抓人?”
“光抓呀,還下口咬呢。你們看,手指頭,胸膛上,都是她咬的。”
二瘸子唯恐自己的“委屈”別人不知道,把手指頭和胸膛上的傷口指給人們看。
“咬的好呀!這說明她開竅了,知道反抗了。”
王曉華-梅抬淚眼望了望說話的人,原來是生產隊長王貴蘭,人送外號瞎蘭子。因為他隻有一隻眼,特征明顯,又當了二十多年生產隊小隊長,王曉華-梅對他印象很深。
“媽、的,老子非治過她這勁兒來不可。傻x妮子,還反了她了!”二瘸子說著,兩手掐著王曉華-梅的小胳肢窩,就要強行抱過去。
王曉華-梅緊緊摟著王李氏的脖子,就是不鬆手。把王李氏拽了個大趔趄。
“你別拽了,再拽我這脖子就斷了。”王李氏痛苦地嚷道。
二瘸子鬆了手。
王曉華-梅渾身抖作一團,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看今晚上你是抱不走了。就讓她跟著三奶奶睡吧。明天再說。能跟著你,盡量跟著你。不行的話,隊上安排。”隊長王貴蘭說著,又問王李氏:“三奶奶,你家睡的開嗎?”
王李氏:“睡得開。一個孩子,能占多大地兒。讓她跟三個孫女擠一晚上。隻是我成分不好,別再連累別人。”
隊長:“沒事。有人問就說我安排的。”
王李氏放下王曉華-梅,牽著她的小手,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家走去。
王李氏家住房並不寬綽,一處小四合院住著三房兒子兒媳。大兒子一家住北屋西裏間屋,二兒子一家住西廂房,三兒子一家住東廂房。
三房兒媳給她生了五個孫子,五個孫女兒。三個大孫女都在北房東裏間屋裏給奶奶作伴兒。
東裏間屋裏壘著一大一小兩條土炕,有一個與王李氏通腳,有兩個睡在小炕上。王曉華-梅被安排在王李氏的裏邊,頭挨頭,腳頭裏是王曉華-梅的少兒夥伴兒王秀春。
沒人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她是一個連話都說不清的傻子;她也沒說,知道說了也沒用,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傻子說的話。何況剛剛重生,也不可表現的太突兀不是。
一是身體虛弱,再就是逃離了惡魔心裏踏實了,王曉華-梅一覺睡到天明。
生產隊上的鍾聲響過三遍以後,王李氏的兒子、兒媳都去出工了。
王李氏把三個孫女喊起來,讓她們都回自己父母的屋裏,照顧小(弟)弟小妹妹去了。
王曉華-梅也跟著爬起來下了炕。王李氏遞給她一把梳子,關切地說:“自己學著梳梳頭,梅!”並把一個方框鏡子支在炕沿上。
無意間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背帶褲被惡魔繼父扯壞了,已經蓋不住羞。臊的她趕緊又爬到炕上,用被單蓋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