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頭發滑溜了不少,刺癢也減輕了很多。
往回走的時候,見坑沿兒上有堆垃圾,紙屑布條刮得到處都是。如果有誰家扔出來個破梳子破篦子就好了,正好用來梳梳水濕的頭發。
王曉華-梅走過去,用樹枝挑了挑——
哇哈!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想瞌睡就有枕頭出現!
在垃圾堆裏,赫然翻找出一個破篦子。雖然篦齒折了一多半,僅有兩、三公分的連接處。
這些就足夠了!
王曉華-梅如獲至寶,跑到水邊洗洗幹淨,拿著回到碾棚,一下一下地篦起頭發裏的虱子來。
可能是剛才被坑泥嗆的暈頭轉向,虱子很好往下篦,不一會兒,地上就散落了一小層。而且虱子隻會動,不會爬,裏麵還有很多白色的蟣子。
哇哈!這樣好消滅呀!
王曉華-梅信心滿滿,篦了足有一個鍾頭。直到隊上的鍾聲響了,才用手收起篦下來的虱子、蟣子,扔到附近的一個廁所裏。
廁所是露天的,裏麵用磚砌著一個方形便池。由於下雨的緣故,便池裏麵很稀,有很多蛆在裏麵湧動。把虱子和蟣子扔裏麵,是最好的消滅方式。
虱子能傳播,隻要爬到人身上就能生存,而且繁殖特別快。己不欲勿施於人,她不想把自己頭上的虱子傳播給別人,殃及無辜。
鍾聲敲過三遍,社員們下地以後,王曉華-梅知道食堂裏也有人了。由於母親馬惠恩在那裏做活兒,她又回到了隊部。
“嗬,傻梅的頭發順溜了?誰給你洗的?”峰嬸兒一眼看出王曉華-梅的變化,不無驚訝地說。
王曉華-梅笑笑,沒做回答。剛剛重生一天,她覺得還不到顯露自己的時候。好在峰嬸兒正忙著,沒有追問下去。
還是和上午一樣,馬惠恩做什麼,她也做什麼,像個小尾巴一樣。反倒鬧的馬惠恩有些不自在起來。
一下午很快過去了。螞蚱眼兒的時候,社員們收工回來了,食堂立時開飯。
天雖然還不是很黑,飯廳裏還是點了兩盞馬燈,高高地掛在屋頂上,把飯廳照的很亮。
接受中午的教訓,王曉華-梅端著飯碗找了個角落坐下。角落裏放的是長板凳,兩條並起來,上麵能躺一個人。這讓王曉華-梅心裏一亮:她看到了晚上住的地方。
不過,隨即又讓她堵心起來:她看到了三個中午欺負她的小男孩兒,由於都跟著他們的父母,她想起了他們的名字和誰家的孩子。
那個拽著她胳膊非要讓她趴下騎大馬的,還是他們一大院裏沒出五服的王貴安。
王貴安比王曉華大一歲,在三年困難時期(忘記哪一年了)得肺炎,沒錢看又營養跟不上,連病帶餓死掉了。
這一世要不要幫助他呢?
王曉華-梅在心裏“哼”了一聲,感覺自己胳膊還有點兒疼。
仍然沒有小孩子來湊她。
在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人後,王大肚和孫能吃坐在了她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