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遐舉道:“天下熙熙攘攘,趨之若鶩為利耳。我若無利,自無可用之處。可身居高位本就為利,這一劫,躲不過。”
國師有意拉攏朝廷命官的話,這實乃有違綱常。
若皇帝吃了什麼不清不白的藥淪為傀儡,這朝廷豈不是由這個禍亂為所欲為?
邵旭明了,當下嗤笑:“我若為你,躲不開就不躲。時機成熟了,果斷出手,適當時,掌握先機,墜井下石!”
邵遐舉歎氣:“你的性子何時才能磨磨?處事不驚,才為上計。”
“該忍則忍,該發則發。”邵旭道:“你這左相做的如履薄冰,還不如退位讓賢。”
邵遐舉氣得瞪大了眼:“位居上位者想要長久,就得不露聲色、審時度勢,不要一味的想要出類拔萃,槍打出頭鳥,樹倒猢猻散。道理我都說給你聽了,我不指望你能聽進去,我隻盼著你能早日栽跟頭。”
栽了跟頭,長了記性,以後才能在風雨中破浪。
邵旭:“我這輩子,都不會栽跟頭的。我會證明,你那老一套行不通。”
...
段琴回來時,天色已然大黑,宋灼派了好幾撥人尋她。
項管家急的直在宋府門口打轉,一見到段琴,大聲嗔怪道:“我的姑奶奶呦,你這是去哪裏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買東西啊。”段琴故作無辜的眨眨眼:“怎麼這麼多人找我?”
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層出不窮。
她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
項林差點脫口而出:你若還不回來,大人就要親自去找了。
話到嘴邊,憋了一口氣:“那東西呢?”
段琴雙手空空如也,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什麼東西都沒買。
“逛了一天,滿街的物什都配不上大人,索性什麼都沒買。”
項林嘴角直抽:“希望你見到大人時也能如此鎮定自若,麵不改色、光明磊落。”
段琴進了書房,宋灼一雙黑眸直直注視段琴,臉上罕見的有些焦慮之感。
隻不過藏得很深,段琴斷然發覺不了。
他雖是貼身丫鬟,回來的較晚,但也不必這般大動幹戈吧?
總覺得哪裏很奇怪。
宋灼生氣就一個特征:不說話。
不管你說什麼,他就是緘默不言。
段琴已經說了一晚上的好話,宋灼自顧自的看書。
“麵若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塗脂,長身玉立,風流倜儻的宋大人啊,你渴不渴?”
宋灼:...
“想必是渴的說不出話了吧?”
說罷蹦跳著去了廚房,手上捧著茶水,還帶了一碟子桃酥。
段琴:“麵若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塗脂,長身玉立,風流倜儻的宋大人啊,你餓不餓呀?廚房今天做了桃酥。大人不說話,想必不是很想吃吧?”
宋灼:...
“那我幫大人試試毒?”
段琴鉗起一塊糕點往嘴裏送:“吮指回味,酥脆的很!就是吃了有些口渴。”
自酌自飲了一杯,儼然自己才是當家主子。
宋灼忍無可忍:“食不言。”
終於說話了,說話就好辦了。
段琴走過去,手上撚起一小塊桃酥:“大人試試看?”
宋灼抬眼看向段琴,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抹向她的嘴角沾上的殘渣,氣氛似乎不太對勁呢?
他的指尖很溫暖,癢癢的,怪怪的。
忽而,宋灼粗魯的將手上殘渣往段琴嘴裏塞去,這一塞,不可避免的他的指尖竟毫無阻礙的進入段琴的唇內。
段琴頓時瞪大了眼。
宋灼似乎也沒預料到這出,忙抽回手:“吃的髒兮兮的,還不下去洗洗。”
段琴愣住了:“大人,你...看了這麼久的書,應該洗手了嗎?”
丫的,青丘純白無瑕的狐狸居然被區區一個人類調戲了?
“還輪得到你嫌棄我?”
段琴極度不爽:“奴婢哪敢!那奴婢先下去洗把臉。”
說罷趕緊下去漱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