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樹的上方縈繞著各種各樣的靈魂。
有少年的,有少女的,還有孩童的。
一團團,一簇簇,大量的,潔白的,叫囂的。
他們永世都不能離開,去投胎。
樹下站著一個人,是季秦淮。
他此刻穿著季道域的道袍,和季道域一樣的妝容,許是在自己的地盤,沒有顧忌,因而沒帶麵具也沒有易容。
一張明顯比季道域稚嫩的易衝動的臉與外表打扮格格不入:“連你也抓不住那隻狐狸?季道域我倒是大瞧你了。”
季道域是李承謹的打扮:“狐狸狡詐,難抓。”
季秦淮:“從宋灼那裏入手不行嗎?狐狸勢必舍不得宋灼,到時甕中捉鱉。”
季道域:“那狐狸冷血得很,早和宋灼分道揚鑣了。”
季秦淮急了:“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怎麼辦?這棵神樹最多維持三個月。三月一過,沒有笛子,隻怕我們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季道域淡淡:“笛子是誰丟的,這個鍋誰背。”
季秦淮聞言,氣也不敢發了,甚至有些討好的意味:“師兄,你難道真的忍心我被師父責罰嗎?”
說是責罰,都是輕的,隻怕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季道域垂著眼,沒有一絲感情的說:“忍心。”
季秦淮:“我要是真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季道域:“耳朵清淨。”
季秦淮眯了眯眼:“師父真的要是追究起來,我第一個就拉你下水,大不了一起死。”
季道域:“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居然不受威脅?
季秦淮嗷嗷叫了兩聲,忙跟著季道域:“師兄,你怎麼能這樣捏。”
季道域微微抬眼,眼裏沒有一絲波瀾,空氣裏有片刻安寧,段琴忙轉身飛走。
差點就被發現了。
不,或許已經被發現了。
從季秦淮的意思可以聽出,他們現在急需笛子。若沒有笛子,他們的師父可能不會放過他們。
可季道域不但封印了笛子,還讓她帶著笛子遠走高飛。
季道域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區區兩個凡人,雖是道士,但是卻能養出如此能吸人精魂的樹?背後的師父,肯定不容小覷。
偏偏,解憂給了自己這個提示。
解憂是蛇族的,而季秦淮的笛子能喚大量的蛇群。
蛇群對神樹有什麼用?
最讓她耿耿於懷的是季道域的話:那狐狸冷血得很,早和宋灼分道揚鑣了。
這話讓這場分道揚鑣變得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