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近些日臥床不起,概不見客。
連鍾旻都被擋在門外。
他私下尋了大夫問父親的病情,大夫隻道:“小人並未親眼見到右相,隻是被吩咐著開了一張藥方。”
“什麼藥方?”
“右相吩咐不可外說,還請少爺見諒。”
鍾旻笑笑,表示諒解:“我也是憂心父親的病情,既然父親吩咐了,我便不再問。”
大夫:“多謝公子體恤。”
待大夫走後,鍾旻收起所有的表情,鍾晟死後,鍾山雖沒說什麼,但比起以前,待自己更冷了,連陌生人都不如。
現如今,就是生病了,也不願讓他知道,生怕會趁機害他嗎?
鍾旻心裏又澀又不甘心,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但最後都化作了狠心。
又等了幾日,鍾旻覺得自己可以去“盡孝道”了,下人還是攔著,鍾旻便在門口徑直道:“父親,兒子實在擔心您的病情,這樣下去終究不是法子,就讓兒子在你身邊照顧你吧?”
他一遍一遍說著,表麵孝順,實際施壓。
鍾旻眼眶紅了:“我父親為何不出聲?莫不是你們這群狗奴才欺上瞞下了什麼?”
“我無事,你們都離開。”鍾山的聲音隔著房門透出來:“離落也是。”
鍾旻:“可是....”
“你的孝心我知道了,你先走吧,為父休養幾日後便好。”
鍾山聲音嘶啞,每說一個個字都像是喉嚨裏卡著一道濃厚的痰。
鍾旻當即:“是。”
鍾山住處戒備森嚴,但絕對不是無縫的蛋。
鍾旻身邊的小廝同鍾山身邊伺候的丫鬟搞到一塊去了。
小廝隨便一問,丫鬟什麼都說了,說鍾山最近不太對勁,有一回她起夜看到鍾山就坐在廊亭內,嘴裏念念有詞,她害怕極了匆匆離開,隻當沒看到。
鍾山現在絕對有問題,但不知是什麼問題。自安安出生後,鍾旻的心思就變得越發的難以捉摸,他就是想讓每個人都不能好過。尤其是表麵越平常,內心就越造作。
因而,他將此事透露給李承謹了,打著擔心的名頭。
李承謹龍位還沒坐穩,現如今,左相死了,右相獨大,他肯定需要一些東西來掣肘鍾山。
...
這日,段琴去赴約。
到了那裏,才知邵旭竟也約了宋灼。
她沒料到,此次見麵如此猝不及防。那些複雜的朦朧的情感,就像是太陽下的水,反複烤著、曬著。
也就一刹那,段琴淡定自若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