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邵旭看向厲無畏不再說話,眼神很怪異。
“你幹嘛這麼看我?”
“沒...沒什麼。”
不止是邵旭很奇怪,蛇姬、厲恕等人看了更是表情怪異,眼睛裏還有一些驚恐,而蒼術始終溫柔著表情,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歡迎回來,曼珠。”
曼珠又是誰?
可蒼術說話時看著的人就是自己,他是厲無畏啊,青丘一霸啊。
“九日,你到底為什麼這麼看我?難不成我臉上長花了?”
邵旭指了指眉間:“你臉上還真的有花,還怪好看的。”
“鏡子呢?”厲無畏朝邵旭伸出手,邵旭臭美,隨身帶著一麵小銅鏡,厲無畏是知道的。
“今日...沒帶。”
厲無畏的聲音不容置疑:“給我!”
邵旭隻好將懷裏的銅鏡遞給他,豈止隻是長了一朵花,他的眉眼皆長了紅花,且眼珠子正處在花的正中心,像是應景似的,眼珠子都是通紅的。
他一笑,鏡子裏的那人也在笑。於是厲無畏不在笑,將銅鏡遞給邵旭:“不過長了幾朵花而已,倒是越發襯托我的‘花容月貌’。”
厲恕喃喃自語:“曼陀羅花。”
蛇姬歎氣:“她終究是回來了。”
那日起,蒼術消失了。
大戰之後,百業待興。其華仙君又住在了青丘,厲無畏照常該吃吃該喝喝,偶爾帶著仙君一起吃吃喝喝,日子好不快活。
唯一一點不同的是,厲恕依舊會去中尚堂議事,蛇族蛇姬及門主們也會出席,而厲無畏自那日起,失去了旁聽的權利,他知他們再商量怎麼安頓他,或者幹脆殺了一了百了。
中尚堂內。
厲恕道:“想來蒼術取了言俞和子疏的內丹不隻是為了報複蛇狐兩族,另一方麵,更是為了找到合適的容器複活曼珠。”
言語和子疏的內丹明顯不適合那個曼陀羅花,於是就用來催動蛇群,引發青丘和佘山大戰,好在戰場上尋找合適的狐狸內丹。
而這一找就找到了厲無畏頭上。
厲縉雲還是無法接受這世上從來都沒有阿溫,隻有蒼術,或者對他而言,蒼術就是阿溫:“若我多關心阿溫一點,或許他可放下心中仇恨。”
厲乘風哼笑一聲:“什麼阿溫?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阿溫,隻有蒼術,眼下,你還視那個殺死自己兒子的凶手為親人,真是好笑。”
“你...”厲縉雲氣絕,他哪會不知道阿溫從投胎開始就死了?隻是和蒼術生活了這幾萬年,對他的感情有些複雜。
“現在,蒼術找到了真正的容器。”蛇姬抬眼看厲恕:“厲無畏你打算怎麼辦?”
曼陀羅種子就種在厲無畏的內丹裏,若強行摧毀曼陀羅,那麼厲無畏也會死。
厲恕道:“既然現在無畏還沒有表現出異樣,那麼我們就有時間想對策。”
厲江浪接話:“哪有對策可想?不過是等著曼陀羅開花,曼珠複活,然後滅了蛇狐兩族罷了。”
以往,厲乘風與江浪兩人溫潤如玉,說話做事不會如今日之莽撞,但言俞和子疏死了,厲無畏卻還活著,他們的心理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甚至在他們看來,撫養蒼術長大的厲縉雲是有罪的,也該死。
“這麼多年過去了,若我們還被一朵花玩弄手掌之中,那麼蛇狐兩族是該滅的。”
眾人沉默,是啊,幾萬年過去了,若青丘蛇族毫無長進,自我感覺良好,這不等著被滅族嗎?
厲恕始終語氣平靜說道:“剛才那番話我以狐王的身份來說,接下來,我將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說幾句,不管厲無畏最終會變成什麼樣,現在的我隻要能夠護住他,就一直護下去直到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