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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拿起,何來放下。”簡西禾漫不經心地看了沈雲蕎一眼。
此刻的沈雲蕎望著薑氏、章洛揚和俞仲堯三個人,笑靨如花。
遇到她的時機的確不對。可如果再早,她不可能與他有交集,並且那時他與付琳有婚約在先。若是再晚一些……這種設想是不該有的,沒可能發生的事,想來何益。
孟灩堂與簡西禾心不在焉地用完飯,起身離開。
簡西禾去了風溪郊野。誰都不是隻為了一件事而活,失意的日子難熬,越是難熬,越要找些事情做。
孟灩堂則回往俞宅。
路上,他無意間看到了付玥。她戴著帷帽,衣著尋常,尋常人大抵是不會認出她。而他卻是不同,對人從來是過目不忘,不論男女老幼。
這女孩不老老實實留在家裏,出來做什麼呢?
孟灩堂走出去一段,停下腳步,交待隨從跟著付玥,看看她要去何處要見何人,自己則回了俞宅。
已是午後,他和衣睡了個囫圇覺,醒來時隨從來回話:“付玥去了醉仙居,在門外觀望了一陣子,蔣軒與她說了幾句話。這會兒她去了一個小茶樓,也不是見誰,隻是在那兒喝茶。”
孟灩堂心生狐疑,索性道:“把她帶來,我有話要問她。”
隨從稱是而去,大半個時辰之後才引著付玥返回來。
付玥進到房裏,畢恭畢敬地行禮。
孟灩堂並沒請她落座,直言問道:“你遮遮掩掩的去見蔣軒,所為何來?”
付玥垂了垂眼瞼,語氣平和地回話:“告訴他幾句話而已。”
“什麼話?”孟灩堂追問。
付玥道:“付家父子兩個起了紛爭,付淸宇要分家,讓付程鵬搬出去。”
孟灩堂玩味地一笑,“哦?你為何對他們直呼姓名?”這情形實屬罕見。
付玥微微一笑,“本就不是親人,二爺對付家也無善意,何必還用尊稱?”
“說的對。”孟灩堂神色一緩,“能坐下細說由來麼?”
“也沒什麼好說的。”付玥垂眸看著腳尖,“事情其實很簡單,付珃畢竟是付家大小姐,人就是再壞,如今還有不少心腹想把她從俞宅救出去。”
“這倒是。”孟灩堂頷首,像李複、李勳兩兄弟,不就是一直死心塌地追隨付珃麼?到最後稀裏糊塗地死去,怕是也無怨言。
付玥繼續道:“我和蔣軒……”她遲疑了片刻,“有幾個人都以為我和他之間曖昧不清,我們也沒解釋過。為的就是能偶爾見見麵,說幾句話。”
孟灩堂凝著她,思忖片刻,“付珃是不是也這樣以為?”
“是。”
“那麼,俞南煙呢?”孟灩堂又問,“她知道你和蔣軒的事情麼?而且,她是相信你們之間有曖昧,還是順勢利用你們這一點?”
付玥抬了眼瞼,看著他的眼神有些驚訝。
孟灩堂微笑,“俞仲堯的妹妹,自然比狐狸還要狡猾幾分,否則,怎麼能在風溪安穩過活,並且得了風溪百姓的滿口讚譽。”
付玥隻是道:“二爺去問她就好了。”猶豫片刻,又道,“本來我就要來這兒找她,眼下既然已經來了,能不能去二門的花廳裏等她回來?——我不能與您說太多。”
孟灩堂想著,俞南煙那個小狐狸既然知道這些,自己也就不需再勞神了。對立這些年,到眼下就算是一心為了俞仲堯好,幫忙也要適度,否則一定會被氣得暈頭轉向。
由此,他命人帶付玥去了二門的花廳,自己百無聊賴,去往外院,想找個人跟自己喝酒。
在甬路上,俞南煙與阿行相形而來,正低聲說著什麼事。
“你們兩個,這幾日總在一起嘀咕什麼呢?”孟灩堂直言詢問。
阿行不理他。
俞南煙笑道:“反正也說二爺的壞話。”說著指了指花廳的方向,“付玥的事情,您有心了,多謝。”
“隻是閑得慌,才多管閑事。”孟灩堂走開去幾步,又回頭對她道,“要是在大周,你已是該定親的年紀——平時留意些,別沒個分寸壞了名聲。”
其實是故意揶揄俞南煙和阿行。
“您也是啊,平時少跟女孩子說話,惹得我傳出您的閑話,您日後就別想娶王妃進門了。”
孟灩堂哈哈一笑,“你可真是一點兒虧都不肯吃。”
阿行則硬邦邦甩出一句:“大小姐是主人,我是下人,在一起說話有何不妥?”
孟灩堂不在意地擺一擺手,“行,你們有理,是我不對。”
俞南煙又和阿行說了幾句話,這才去了花廳見付玥。
付玥見了她,臉色已不似之前平靜,“南煙,付家亂糟糟的,付珃的心腹整日裏眼含殺機地看著我,我今日好不容易才溜了出來……我能不能不回去了?”
“可以。”俞南煙想了想,“你打算讓我哥哥還是蔣軒給你安排個棲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