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監護儀上的數值飛快跳動。
“出血量太大,血壓迅速下降中,生理鹽水一千毫升快速滴注,快!”
“噗嗒!”
一蓬鮮紅的血珠灑在深綠色的手術單上,格外顯眼。
“心率還在持續上升中,術前備好的懸浮紅細胞和血漿拿來了沒?趕緊輸上!”
“砰——”
伴隨著一聲痛叫,手術台晃了一晃,似乎是有人慌亂中磕到了台架上。
“小心點——吸引器吸引器!這裏這裏!好,這個位置試試臨時結紮!”
隨著各種措施的及時應用,監護儀上的數值總算穩定下來,並在慢慢回升中。
“好,視野已經清空了,進行血管分段縫合……”
“生命征尚處於穩定,由我來把預設術式完成……”
“大網膜縫合完成……深筋膜縫合完成……肌肉肌腱縫合完成……”
“剩下的皮膚縫合,小段……哼!給你來做!”
段無垠笨拙地拿著持針鉗,滿頭大汗地給每一寸皮膚進行間斷縫合。
一旁的助手、實習醫生甚至是小護士,都以極為同情和坦誠的眼神集中在他身上。
那眼神似乎在說:小子,你死定了!
倉促脫下手術衣,匆匆洗完手,段無垠跌跌撞撞地跑出手術間。
休息室裏,剛剛結束手術的幾位主任都在場。
楊亦清,也就是方才和段無垠同台手術的外科主任,一眼瞥見段無垠出來,麵色立馬由晴轉陰,拍案大喊道:“段無垠!你小子給我過來!”
段無垠如突聞雷聲,頓時就像見了貓的耗子一般僵在原地,隨即又似是隻癩皮狗般低垂著腦袋小步挪過去。
楊亦清鐵青著臉道:“你小子到底怎麼回事?隻是給你個低難度的闌尾手術練練手,你又也不是完全沒做過,怎麼偏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出問題了?還把腸係膜動脈給切了個口子!幸好出血端不大,要不然,萬一這個病人出血過多救不回來了,這個責任是你負還是我負?你負的起嗎?”
段無垠唯唯諾諾地道:“是……是……真的非常對不起,楊主任,一切都是我的錯……隻是……昨天晚上寫實驗記錄寫到淩晨三點,又睡眠不足,今天實在有點精力不濟,所以剛才有那麼一點點眼花了……”
“哼!你不要給我隨便找借口!”楊亦清得理不饒人,“不就是那個新型血液藥物的動物模型建立實驗麼,我不也一樣參加了啊!你要是以為這借口在我麵前能夠行的通,那就大錯特錯了!”
你隻不過是跟那幾個實驗室頭頭在一塊吹牛打屁,偶爾到那幾個外籍專家麵前鞍前馬後地跑動上了那麼一小會兒罷了……具體的實驗操作、觀察和記錄還不都是我們這些苦逼小醫生在幹……
腹誹了一番,段無垠到底還是隻能無奈地低聲下氣應和著:“是的、是的,楊主任,我明白了!一定不會有下次了!”
楊亦清還是橫眉怒視、不依不饒:“像你這種絲毫不用心撲在工作上的年輕人,就是要好好地教育一下才行……對了,接下來還有兩台胃腸道手術,你就都給我上去主刀吧……”
“可是,楊主任……那兩台手術,並不是安排給我們治療組的手術啊……”
“廢話!還敢給我頂嘴找理由!我叫你上你就乖乖地上!”
“是、是、是……我這就準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