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回蕩著花無漾聲嘶力竭的吼叫,但是那輛豪華的馬車卻是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隻留下一隻色彩斑斕的花孔雀捶胸頓足不已……
“你們太討厭了!”
花無漾眼含熱淚,一邊咬著小手絹,一邊腳下發力,一陣風似的朝著秦沐歌那輛馬車追了過去。
待馬車一路絕塵,到了相府門口的時候,已然是過了半個時辰。
馬兒一聲嘶鳴,停在了門口。
四兒才剛剛跳下馬車,還來不及替秦沐歌開門,便聽到馬車後麵一聲悶響。
秦沐歌她們亦是探出一顆腦袋來。
隻見一團五彩斑斕的身影從馬車後麵滾了下來。
不是花無漾又是誰?
這會兒他正一臉愁苦的揉著屁股,還來不及抱怨,就覺得頭頂氣壓有些不對勁。
他一抬頭,隻見三雙淩厲的眸子堪堪落在他身上。
“嘿嘿,好巧啊,又見麵了!”
他“嘿嘿”一笑,轉身就朝著相府裏麵衝了過去。
然後,二話不說的扒在大門之上,誓死也不放手。
“小姐,怎麼辦?”
連翹無奈的與四兒對視一眼,然後向秦沐歌求助。
秦沐歌冷冷的掃了花無漾一眼,終於是敗下陣來。
“我們甭管他,進去吧。”
因著這一次秦沐歌回來的突然,素雲夫人一門心思紮在秦暖心的身上,二夫人亦是被之前那一幕嚇的動了胎氣,由秦素雅陪著,壓根兒就沒有人出來迎她。
不過秦沐歌也不惱。
因為這次,她可不是回來跟她們勾心鬥角的。
這些年,這對母女欠自己與娘親的,她會一並的討回來。
當秦沐歌重新回到蓉園,行至門口的時候,遠遠的便瞧見了親手端著一碗湯藥的素雲夫人。
幾日不見,她倒是清減了不少。
不過,若不是她當初想致自己與死地,也不會差點送了秦暖心的性命。
如今的“洛陽明珠”躺在病榻之上,僅僅靠著人參吊著一口氣。
素雲夫人永遠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經將秦沐歌主仆的畫像給那群土匪仔細看過了,他們怎麼還會弄錯。
事到如今,她也沒法發難。
隻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
而這個時候,素雲夫人身邊的丫鬟小青遠遠的指了指蓉園門口。
她順著小青的動作抬眸,恰巧與秦沐歌來了個四目相對。
這一次,她眼中再也沒有偽裝出來的慈愛。
那毫不掩飾的恨意如同淬滿了毒液的毒蛇,隨時都能將人吞噬殆盡。
秦沐歌唇畔微微一勾,清眸裏麵泛起了輕蔑。
便是這一眼,如同星星之火,徹底點燃了素雲夫人的怒火。
那樣的光明正大的挑釁,那樣毫不掩飾的輕蔑……
分明,就是在說,暖心會變成那樣,就是她一手導致的。
望著秦沐歌優雅轉身的身影,素雲夫人雙手微顫,麵色鐵青。
那手中的藥盅亦是被她的動作震的清脆作響。
隻聽得“嘭”的一聲,她手中的藥盅亦是因為那難掩的盛怒碎成了極細的粉末。
一旁的小青一驚,不敢置信的望向素雲夫人,“夫人?!”
素雲夫人低頭,心中亦是一驚。
掩藏了這麼些年,今日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的一個眼神刺激的將內力都泄露了出來……
秦沐歌這個賤人養的小賤種,絕對不能留了。
當秦沐歌回到蓉園的時候,便做好了要打一場硬戰的準備。
若是換做平日的自己,她剛才不會那般挑釁的與素雲夫人對視。
可今日卻不一樣了。
她會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狗急跳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是夜,滿懷心事的秦沐歌倚靠在床頭,思量著接下來的事情要如何處理。
許是白日裏思慮的事情太多,不一會兒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啪!
秦沐歌的閨房外,有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
秦沐歌雖然警覺,但她睡著頂多也就比普通女子好一點。
可是若與那些有著深厚內力的人相比,那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這細微的聲響對秦沐歌來說,有等於無。
一道黑色的身影輕快的越過相府的牆頭,以及其輕快的身形避開了容景散布在四周的暗衛,輕而易舉的躍至秦沐歌二樓的臥室。
片刻之後,那抹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便立在了秦沐歌的床頭。
柔和的月光從敞開的窗戶撒了進來,將這屋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色。
那皎潔柔和的月光落在秦沐歌的睡顏之上。
不知道是夜色太美,還是熟睡中她已經卸下了防備,此刻的她溫和柔順的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咪,惹人垂憐。
來人腳步輕盈的上前,片刻的猶豫之後,直接在秦沐歌的床邊坐下。
對著秦沐歌的臉,他似乎是有片刻呆滯。
一抹苦笑緩緩的從唇畔彌散開去,那神情似有些自嘲。
他這是來幹嘛來的?
看她一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