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馬車停在了行宮門口,蘇牧也跟著迎了出來。
不過當眾人瞧見容景那虛弱的樣子,也是不由的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
蘇牧不敢置信的望著守在床頭,小心翼翼替容景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的秦沐歌。
秦沐歌沒有抬眸,專注的觀察著容景的變化。
不時,替他拭去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
“我想知道葉傾城是何許人也!”
秦沐歌聲線平穩,似乎不像是剛才經曆過一番廝殺場景之後該有的反應。
一聽到“葉傾城”的名字,花無漾下意識的與蘇牧對視了一眼。
幾乎不用看他們的表情,秦沐歌便猜到這件事,他們兩個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她最不喜歡就是容景什麼事情都不告訴自己。
這樣,會讓她覺得滿肚子的力氣不知道要往哪裏使。
望著逐漸恢複了平靜,然後又安安靜靜睡過去的容景,秦沐歌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她起身,示意蘇牧和花無漾跟著自己出來。
直到一行三個人出了內廳,來到外室之後,秦沐歌才頓住腳步,轉過身來。
那張絕美的小臉之上,是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沉浸和安穩。
特別是那雙猶如黑瞿石一般的眸子。
裏麵幽深似海,一眼望不到邊際。
越是這樣,卻越是叫蘇牧和花無漾看的有些心虛。
“容景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秦沐歌清冷的聲線再一次響起在這偌大的前廳裏麵。
“比如說如姬的身份,比如說方離離,還有她送過來的那個東西!”
秦沐歌扭頭望著她從那個包裹裏麵翻出來的錦盒,上麵被人灑滿了由紅景天磨製而成的粉末。
而且,那個葉傾城身上,好像也是刻意染上了這種味道。
蘇牧與花無漾對視了一眼,蘇牧最終還是率先開了口。
“其實當年如姬小主替王爺換血之後,她便命懸一線。為了能夠照顧好她的身體,爺便將他交付給了金陵方家。他們原本就是親戚,所以照顧起來也會比較上心……”
“那葉傾城呢?”
蘇牧說的那些,秦沐歌隨便想想也能猜出來。
她想要知道的是——
那個葉傾城看起來似乎與容景很是熟稔。
而且,就憑著容景的性子。
若是有人對他下殺手,他據對不可能會手下留情。
但是那個葉傾城卻是個例外。
再者,那個方離離自己從未聽容景提起過。
但,他們似乎有過交集。
既然他們原本就認識,而且方離離還對容景傾心,那昨日為何那麼多官員跪了一地,也無法說動容景答應方家的條件?
這一切,實在是說不通!
容景不說,那她就問蘇牧。
總有一個知道的!
蘇牧有些為難的開口。
“當初如姬小主在這邊養身子,方家也是十分盡心盡力,但凡是有什麼能夠用得上的上等藥物,他們絕對不會手軟。
如姬小主剛剛過來的那三個月,爺的確是親自陪伴著的。
當初葉傾城並沒有與爺結仇,而且他還經常與方離離結伴到別苑來看如姬小主。
三個月之後,爺離開了金陵。方離離也經常會過來看望如姬小主,就當做是陪伴。
估計那個時候,她便對爺產生了孺慕之情,隻是礙於自己的表妹所以並沒有表達出來罷了。
後來如姬小主意外身亡,魍魎將她的屍首帶到了金陵方家。方家安排她與如鼎天將軍埋葬在了一起。
經過這件事之後,方離離便又燃起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之前,她也曾經通過書信對王爺表達了一些心意,隻不過王爺壓根兒就沒有當一回事。
後來得知王爺要下江南,來到金陵,她更是將這個念頭與方家提起過。
原本,方家與葉家是打算聯姻。八字什麼的都已經對過了,隻需要挑個時候訂婚,再成了好事就行了。
後來方家突然反悔,還打算將方離離安排到王爺身邊來。約莫著是這個事情,觸怒了葉傾城,所以他才想著要下殺手。”
蘇牧一口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說了一遍。
在這裏麵,秦沐歌也是將一些事情給捋順了。
都說女人紅顏禍水。
那麼容景,便是男顏禍水。
秦沐歌暗暗磨著牙,心下想著一定要將容景這個大妖孽給看緊了些。
蘇牧動了動眸子,還是伸手將那個錦盒拿了起來,遞到了秦沐歌的麵前。
他小心翼翼的將錦盒打開,裏麵是一塊刻有“方”字的玉牌。
而裏麵,竟然是放著滿滿當當的紅景天熬製而成的粉末。
蘇牧撚了指尖,將那玉令牌拎了出來。
“紅景天與爺身上的龍涎草相克。爺當初就是用龍涎草的香氣抑製體內毒發,我隻是不明白,葉傾城是從哪裏知道這個秘密的,竟然會利用這一點來攻擊爺。”
秦沐歌冷著一張俏臉,將那玉牌從蘇牧的手中接了過來。
“這塊令牌是方家的至寶,可以在方家所有的藥號乃至倉庫取藥。”
蘇牧的回答叫秦沐歌動了動眉角。
她微微沉下了一張俏臉,冷聲道,“既然王爺將這塊玉牌交給我,那從今往後跟方家大小姐打交道的事情就全權交給我來處理。我倒要看看,在南陵的國土之上,到底是方家和夜家的勢力大,還是南陵皇室有權威!”
望著秦沐歌坦然的將那塊玉牌放在懷中。
那張絕美的臉上有不屈,但是更多的卻是對方家和夜家的挑釁。
此刻的她,就如同當初站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容景。
目空一切,卻有讓人有著莫名臣服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麼,蘇牧就是相信秦沐歌有這個能力,能夠妥善的處理好這個事情。
他唇畔勾起一抹淺笑,將那錦盒擱置在一旁。
“這,也是王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