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放他出去?”
秦沐歌可不相信他會這麼無聊。
容景輕恩了一聲:“這個人來曆不明,貿然放出去不定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倒也是。”
就算是從暴民區那邊救過來的人,他們都不能完全放心。
暗中都有派人監視,也用了不少的工具來監控他們。
反倒是這個叫粟裕的。
因為他這是個孩子,所以對他就放鬆了警惕。
如今容景願意跟他說這樣一番話,想來應該是讚同了她昨夜的觀點。
如今想想,她剛才說要將他趕出去的舉動的確是衝動了。
萬一他並不是他所說的小孩子而是另有身份。
放他出去很可能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這一天,巴陵找到秦沐歌有些躊躇的道:
“王妃,那個,那個,我看粟裕一直很安分,也沒什麼可疑之處,你看是不是……”
“放了他?”
秦沐歌放下手中的藥草,抬頭望著巴陵。
巴陵被她嘴角猙獰的笑容嚇得打了個哆嗦,卻還是陪著笑道:
“是呀是呀,關了這個久,也差不多了吧……”
“其實他也沒做什麼是吧?”
秦沐歌冷哼了一聲,“你們大概都覺得是我無理取鬧不盡人情吧?”
“不、不……”
“我最近很忙,忙著準備藥材。聽說暴民去那邊已經有瘟疫擴散了。”
秦沐歌低下頭,繼續整理著那些藥草。
“這些瑣事都是容景在處理,你找他去呀。”
提起容景的態度,巴陵後背的冷汗越發的密集了。
那麼溫和的一個人,卻是一聽到粟裕兩個字就變得冷酷非常。
眼眸裏的寒意讓他隻覺得遍體生寒,他哪裏還敢造次。
“他哪人呀?”
輕輕撥弄著掌心的藥草,她的樣子有些心不在焉。
巴陵愣了愣道:“青山城,就是之前我們逃出來的地方。”
“他打算賴在我們這裏不回洛城了?”
巴陵歎了口氣,憐憫的道:
“他也真是夠可憐的了,父母原本一直居住在青山城。
後來打算到這邊來做一點小生意,誰知道遇上了洪水……”
偷瞧了秦沐歌一眼,發現她似乎無動於衷沒有絲毫的表示。
巴陵有些泄氣的道:
“王妃,既然連那些曾經也是暴民的人都可以收,為何就不能接納一個無害的小孩子呢?”
“無害嗎?”
若有所思的低喃著,秦沐歌微皺著眉頭。
沉吟了片刻還是拒絕了巴陵。
“還是暫時先關著吧,我現在沒空理會這些,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就是了。”
巴陵還想說什麼,卻被她淩厲的眼神給製止了,最後隻能無奈的出去了。
***
三日之後。
當秦沐歌按照慣例,在給營地裏麵受傷的官兵準備藥材的時候,卻瞧見容景和韓悠然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抬眸望去,兩個人原本從來就不會並肩而行的人,此刻卻不時低語著。
那樣子,那場景卻是無比的契合。
秦沐歌嘴角一揚,便瞧見容景妖冶的眸子朝著這邊投了過來。
今日,他的神色有些輕鬆。
難不成,是暴民區那邊的談判的事情有了轉機?
果不其然。
當容景和韓悠然走過來的時候,花無漾也是一臉笑嘻嘻的湊了過來。
“小沐沐,這一次你可要多謝謝六皇子了。”
聽到花無漾這番話,秦沐歌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韓悠然。
韓悠然的臉色依舊十分淡然。
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韓清顏便率先道了一句:
“就是就是,這次若不是悠然哥哥好心,恐怕這次的談判不會這麼快出結果。”
秦沐歌一頭霧水的望向了容景,眼底寫滿了迷茫之色。
容景嘴角一勾,走到了秦沐歌的身邊,將她的柔荑握入掌心。
“暴民區的那個首領的母親,是他曾經救下的一名婦人。”
“咦?”
秦沐歌順勢朝著韓悠然那邊看了過去。
韓悠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當初在金陵,我曾經在泄洪閘那邊救下了一名中暑的婦人,還贈送了一些銀兩。
不曾想,那名婦人竟然就是那群暴民首領的娘親。”
沒錯。
昨日,當韓悠然再次打扮成江湖遊醫渡過河去免費義診的時候,被王嬸聽出了他那獨特的聲音。
王嬸原本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對於自己兒子的行為又驚又怕。
她曾經多次勸阻過自己的兒子。
豈料,兒子最近卻像是受了什麼蠱惑一般,壓根兒就聽不進去的自己的話。
不過,她兒子總歸還是個孝子。
所以在王嬸這幾日多多念叨了兩句,倒是當真說動了他與容景見一麵。
不過,這場小規模的宴會,他們隻是邀請容景一行人,容耀是被拒絕出席的。
這個條件正合容景的意。
若是能夠將那暴民勸順,不傷一兵一卒,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