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霍地放開唐蜜,大步走了出去。唐蜜則沒了魂似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麥芽連忙衝上去攙她:“唐蜜!你怎麼樣?”
唐蜜兩眼發直,一直喃喃念著什麼,麥芽努力去聽,隱約像是:“你負責吃甜食,我負責治牙齒……韓、韓延,真的是韓延。”
“你說什麼?韓延?”麥芽冒出一身冷汗。韓延是唐蜜的初戀男友,更是她那個丟了的孩子的父親,他死的時侯唐蜜受了刺激,常年噩夢連連,麥芽還陪她去看過醫生。這難道是複發了?
“唐蜜,韓延已經不在了,你清醒一點!”
“是啊,不在了。”唐蜜還在自言自語,“隻是碰巧說出同一句話而已。巧合,隻是巧合。沒,我沒事。”說著,她掙開麥芽,徑自爬起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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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宗的計策果然奏效,那天以後,麥芽很久沒再見到季承。季氏的工作雖源源不斷,但麥芽每次都在店裏做好,再讓唐蜜送到現場,本人絕不出現。
而唐蜜也樂得跑外務,麥芽甚至覺得她在故意躲自己。唐蜜向來口無遮攔,可那晚的狀況她卻絕口不提,麥芽幾次要問,都被岔了過去。
麥芽決心和唐蜜好好談談。這天,唐蜜又去跑季氏的晚宴,麥芽便把麥苗托付給祁焉,然後關了店門,專心等唐蜜回來。可她隻等到一通可憐兮兮的電話:“麥芽芽,路上出了個小事故,主蛋糕磕壞了一角。宴會馬上開始,救命!”
麥芽匆匆趕了過去,一進門就看見了眼巴巴的唐蜜。麥芽揪住她上看下看:“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個小追尾,連車漆都沒掉,就是磕了蛋糕。”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麥芽盯著她,“唐蜜,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唐蜜頓時開始顧左右而言它:“麥芽,你這十萬火急趕來,渴了吧,喝水。”說著,便胡亂拎起一個水杯塞了過來。
看到唐蜜越來越紅的臉色,麥芽最終心軟。沒再逼問,她默默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也是真的渴了,這口水她喝得急,等意識到問題的時候為時已晚。
“咳咳咳!”麥芽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
“麥芽!你怎麼了?”
“咳,酒……”
“哎呀,你酒精過敏!我不知道這是酒,我還以為是水……”
“沒事,”麥芽勉強向旁邊指了指,“紙巾。”
抓過唐蜜遞來的紙巾,麥芽掩嘴向洗手間跑去,然而剛一回身,她直接撞到了一個人身上。那是個女人,麥芽的手正好按在對方最柔軟的位置上。她掩麵向後跌了一步:“咳,抱歉……”
紙巾幾乎遮住了她的整個臉龐,對麵的女人看不清麥芽的麵孔,可麥芽卻將她看了個一清二楚。作為一個剛剛被襲胸的人,尚微竟沒有憤怒,隻是如見了鬼一般呆立著:“葉沂?不可能,這不可能……”
麥芽漸漸止住了咳嗽。她緩緩立定,拿開了覆麵的紙巾。對麵的尚微終於看清她的相貌,即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位小姐,抱歉。”麥芽淡淡對尚微道歉,然後將視線左移,“季先生,冒犯了你的女伴,失禮了。”
季承立在尚微身邊,眸色十分晦暗:“季氏的宴會麥小姐甚少出現,今天竟親自來了,稀客。”
麥芽忽略了他的諷刺,公事公辦道:“最近店裏忙,重新進行了分工。以後唐蜜負責現場,我隻負責製作。今天出了點意外,我是來救場的。”
季承的眸色凝了一瞬,而他的旁邊,尚微捏緊了拳頭。剛才她遠遠看到甜品桌旁的那個身影,嚇得幾乎暈厥。葉沂真是她的噩夢,明明已經死了三年,卻到今天還陰魂不散。
不過,待走近再看,眼前這個女人的相貌、嗓音都與葉沂完全不同,隻是身材和氣質略有相似。尚微剛想鬆口氣,可看到季承的反應,卻又緊張了起來。
尚微與季承也算得上青梅竹馬,自認沒有誰比她更了解季承。可即便是她,平時也很難獲得季承的關注。而麵前女人隻是個甜點師,季承卻從進門就一直盯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