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時候,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2 / 3)

蘇珩便笑著聽她說,忽然覺得,進了N中似乎也沒有她想象的那樣難熬,雖然比不上她想進的H中,但是好像,也不賴。

軍訓時候唯一苦中作樂的事情就是拉歌,每每休息的時候,教練便會將他所知道的一係列紅歌唱給學生聽,除卻幾個五音不全的,大多同學都學得非常快,其中一首“團結就是力量”被傳唱得最為廣泛。

幾個班互相拉歌,比哪個班級唱得更加響亮,每個同學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唱,本來就曬紅了的臉這會兒紅得跟玫瑰花一樣。

攀比之心是什麼時候都有的,比如走正步的時候若是兩個班一起走,那必定會一改平時懶散的樣子,一個走得比一個標準,一個走得比一個聲音響亮,鞋底踏在水泥地上那啪啪的聲響,就跟拍巴掌似的。又比如喊口號,教練們很喜歡帶著學生一邊走正步一邊喊口號,那效果是非同一般的,聲音大到可以響徹整個N中。

高一三班的班主任是個瘦得跟柴火妞似的女人,姓楊,大家都愛叫她小楊,她年紀不大,但卻極其有責任感,雖然怕被曬黑,但總會戴了墨鏡開著她的小綿羊到場地旁撐把陽傘看著。

教練不習慣被那麼一個俏生生的姑娘盯著,那張黑不溜秋的臉上居然也會泛出一絲紅暈來,有幾個男生膽子大,還故意取笑教練,說我們小楊老師已經有男朋友了,教練你臉紅也沒用。

教練一聽懊惱了,咬咬牙罰了那幾個男生繞著操場走了一圈的正步。

這幾個男生裏,也有陸維安。

陸維安也是朵奇葩,沒想到好好的一個男子漢居然分不清左右,每次教練說向左轉向右轉的時候他總是做錯的那個,教練恨鐵不成鋼,每次都點名說:陸維安你怎麼每次都冒泡!

若不是陸維安這樣出風頭,蘇珩是不會再次注意到他的。

自從她暈倒過一次之後,說起陸維安她便隻記得那雙灼熱的手和閃閃發亮如同太陽一般的眼睛,卻怎麼也無法和真實的人聯係在一起。

軍訓時他依舊站在她身後,每次被教練罵冒泡的時候,他總是委屈地說:“教練,我生下來就左右不分能怎麼辦?”

教練氣惱道:“難道你還左手吃飯嗎?”

陸維安笑著說:“教練你怎麼知道我能用左手吃飯啊。改天要給你看看我這絕技不?”

教練氣得臉紅脖子粗,再也不管他了。

陸維安每次說話的時候聲音都特清脆,蘇珩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男聲,就好像是泉水叮叮咚咚的聲響一樣,雖然這個比喻形容一個男生似乎有些奇怪。

蘇珩在認人方麵記性不大好,就算是軍訓快結束了她還沒認全班裏的同學,而與她最要好的便隻有安馨和許子心了。

不過在許子心的帶動之下,蘇珩倒是已經和好幾個男生都說過話了,若是以前,她是從來不會和男生交朋友的。可許子心不同,她男女通吃,任何人都可以做她的朋友,或者說,她好像更喜歡和男生做朋友,因為她說,男生之間的友誼可比女生之間的友誼靠譜多了,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破裂。

“你沒聽男生怎麼說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女生之間麻煩事情很多的。”

蘇珩聽了之後扭衣角,猶豫了一下後問:“那你為什麼和我交朋友?”

許子心嘿嘿笑了兩聲,說了句特煽情的話,她說:“我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我想和你交朋友。阿珩,以後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因為一個男人鬧崩,我們要做很久很久很久的朋友,久到我們都老了。”

其實曾經大家都以為友情是可以地久天長的,但沒有一個人知道,其實未來太長,變數太多,那些以為的永遠或許隻能存在在青春裏。

軍訓結束之前,高一三班和四班一起舉行了一個篝火晚會,說是篝火但其實一點兒火星都沒有,一群人聚在教學樓旁邊的一個小操場上,四周是昏黃的燈光,將小操場照得亮堂堂的。

雖然沒有篝火,但是大家都玩得很起勁,連本該回家的許子心都沒回去,一定要等晚會結束再說,說什麼這種活動估計一輩子也就一次了。

蘇珩笑笑沒在意,隻是在很久的以後想起許子心的這句話時,覺得她說的真他媽的對,有些事情我們以為或許還可以再經曆所以沒有珍惜,但其實一輩子也僅僅隻有那麼一次機會,而且,過時不候,到了那時候,後悔卻再也沒有用處了。

許子心能歌善舞,第一個上台唱了首歌,是當時很流行的《不想長大》,她的朋友本來就多,一曲唱罷全都起立鼓掌,有些男生還喊起了安可。

許子心自然沒拒絕,落落大方地又唱了好幾首,有梁靜茹的,有SHE的,反正都是流行歌曲。

許子心下來之後坐在蘇珩旁邊,挽著她的胳膊問:“我唱得怎麼樣?”

蘇珩連連點頭,說唱得太好了。

許子心挑眉笑:“那是自然,不過這裏沒鋼琴,要是我自彈自唱,估計更轟動。”

蘇珩一臉崇拜地看著她,卻被許子心一掌拍飛,笑說:“別那樣看我,我容易嘚瑟。”

“沒關係,你嘚瑟吧,我覺得你嘚瑟起來挺好看的。”蘇珩說。

許子心咯咯地笑了兩聲後又問:“你不上去表演個節目。”

蘇珩馬上縮脖子:“我不會。”

“唱歌也不會?”

“不會。”

“真不會?”

蘇珩臉紅了,小聲說:“其實我是記不住歌詞。”

許子心笑著推她的腦袋:“我就不難為你啦。哎,快看快看,陸維安上場了。”

蘇珩抬頭一看,正好看到穿著件短袖襯衫的陸維安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立在了中間,他個頭很高,有一米八多。蘇珩如今坐著,仰頭看去的時候隻覺得他要和路燈差不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