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4 我現在就能回答你……我愛你(1 / 3)

PART 14 我現在就能回答你……我愛你

安安在家裏宅了兩個月,等她終於想出去走走的時候,發現外麵的年味已經很濃了。

蘇維揚從年二十七就開始當司機,幫忙顧家買年貨,安安這段時間表現乖巧得很,低眉順眼得讓身邊的人心驚。

她大包大攬,年前大掃除的活都被她包下了,大大咧咧的她竟然把家裏整理得井井有條,顧先生和女王大人閑得發慌的同時也很欣慰,這個孩子終於有那麼一點像他們了。

過年的時候,安安和周曉媛一起瘋鬧著放煙火,蹦蹦跳跳,說說笑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誰都溫和有禮,說話都帶著笑容。

蘇維揚在一邊看著,他突然覺得他看不懂她了。

他說了等她,把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對他卻像從前一樣,隻是眼裏,再也沒有那種明明白白的傾慕。

唯一泄露她情緒的,是放完煙火回去的時候,周曉媛在後座上睡著了,她坐在他身旁,扭頭看著窗外燦爛得過分的煙火。

她突然問他:“蘇維揚,你在美國那邊的時候,也過年嗎?”

開車的手抖了抖,隔了片刻他才回她:“嗯,會和華人的朋友們一起過。”

“哦。”她回過頭對他笑笑:“那還好,總不至於太孤單。”

蘇維揚開車的手慢慢收緊,她沒有注意到,她剛才問的是美國,但他是去英國留的學。

他看著趴在窗上的那個人,安安,此時此刻,你究竟在想著誰。

安安趴在窗上,不知道自己一個問題是如何激起別人心底的千層浪,她頭也不回地說:“過完年之後,我要回ST上班了?”

“嗯?你不是辭職了嗎?”

她也以為她辭職了,哦不,是被陸堯希炒了魷魚,可是過年前ST在景川的分公司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她的檔案已經調了過去,年後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她一再追問,人事部的張經理卻隻是告訴她,她的檔案早就已經調過去了,至於是誰調的,張經理回答她:“那是上麵的事了。”

想來想去,就隻有陸堯希了。

車裏沉默了一陣,安安低頭擺弄了一會手指,才抬起頭說:“我已經答應了。”

她在心裏鼓勵自己,ST那麼大的一家公司,總不能因為失戀就徹底放棄,何況,陸堯希已經回美國了,她在ST,也可以安心地當個小員工了。

本以為蘇維揚會反對的,但卻聽他說:“你做得沒錯。”

“誒?”安安有些出乎意料。

“ST那麼大一家公司,如果你有被辭退的前科,以後同行業的恐怕沒誰剛用你了。”

他理性分析,安安終於鬆了一口氣。

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周曉媛送回家後,蘇維揚才把安安送到了家樓下,她跟他說了再見,就要下車。

誰知道蘇維揚卻按了開關,把門窗都給鎖上了。

安安嚇了一跳,夜黑風高的,這是要幹什麼?

他解開了安全帶,轉身看向她:“安安,我們談談。”

她把手緊緊抓著安全帶,她知道這一天終究要來的,她要殘忍地告訴他,她的決定。她一直害怕,說出來就連朋友都沒法做了,但早晚都要說的,安安深呼吸,暗暗給自己鼓氣。

“好,我們談談。”

蘇維揚凝視著她的眼睛:“不要拒絕我。”

安安愣了。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也不要跟我說不可以。安安,你知道二十年對一個人的概念嗎?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我愛你,我之前說我會等你,可是我等得很心慌,我不想再等了。”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蘇維揚已經調動了座椅的位置,她整個人猛地向後仰去。

蘇維揚俯身過來,雙手撐著她的椅背,緩緩地低下頭來。

安安震驚了,那個溫文有禮的少年哪裏去了,他……他他他居然想霸王硬上弓。

安安伸出手擋住他:“有話好好說。”

蘇維揚眉頭一皺,擋開了她的手,安安慌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伸腿踹他好還是伸手打他好,正猶豫著,就聽“哐”地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砸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

這一聲響,把周圍按了報警的車子都驚地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居民樓已經有人伸出頭出來問候別人的戶口本了。蘇維揚皺著眉頭坐直了身子,安安趁機會也慌忙地坐起來,眼睛掃過停車場,並沒有人啊。

蘇維揚泄氣地趴在方向盤上,他這副樣子讓安安心驚肉跳。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維揚,我不跟你說對不起,我知道半年的時間比不上二十年,可是感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我現在雖然沒有追去美國,可是不代表,我以後不會。”

安安努力讓自己說得有底氣一點,雖然她也知道,愛著一個已經遠走高飛並揚言不會回來的人,是一件很瘋狂的事情。可是她忘不掉他,這些日子,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他,看書要用書鎮壓平紙張,書的排列要按顏色分類,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就是他了。

“為什麼要等以後?”那個趴在方向盤上的人幽幽地問。

是啊,為什麼要等以後,她也問過自己,答案是……

“我覺得現在的我,還配不上那麼優秀的他。”

她要努力工作,等自己變得優秀了,這樣才有資格,站到他麵前,昂首挺胸地問他,你誤會了我這麼多年,你要怎麼補償我?

雖然她說得還有點道理,但蘇維揚還是有種被她噎到的感覺。

“那我就繼續等你吧。”他無奈地說。

安安扭過頭去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她都說的那麼清楚了。

“你不要為了我浪費你的大好青春啊。”

“不怕,我大半輩子都浪費在你身上了,多幾年也不多,等我三十歲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等你了。”

他說得輕鬆,可是安安卻突然黯然下來,麵對一個比楊過還要癡情的男人,她拒絕他其實是很心虛的,蔑視別人的深情,會被萬千女同胞鄙視的。

“別同情我,安安,還沒走到最後,我們都不知道誰輸誰贏。”蘇維揚拍了拍她的腦袋,“回去吧。”

她下了車,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去,蘇維揚在車裏朝她揮揮手。

等看著她走進樓裏,他才掉轉車頭,開車離開。

安安垂頭喪氣地上樓去,過年的時候,這樓裏有些人去拜年,有些人去旅遊,這樓裏安靜了不少。偏偏大過年的,樓裏的燈泡還壞了,麵對著黑乎乎地樓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正低頭從包裏找手機照明,手臂突然被人一拽,拽進了樓梯間的垃圾桶旁。

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已經被人按住在牆上,那人不由分說,就用嘴巴堵住了自己,她想反抗,臉頰卻被死死捏住,她隻能感覺到那人渾身的酒氣和怒氣。

安安腦裏有驚雷劈啦啪啦地響個不停,第一時間曲起腿,那人卻已經用力地推開了她,轉過身,奔下了樓梯,飛快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安安懵了,那人是誰,不會是喝醉酒的流浪漢吧?光是想想她都要哭出來,她害怕地趕緊往上逃,邊爬樓梯邊喊:“老爸救命啊!有色狼!!”

安安被酒鬼非禮的新聞在隔天傳遍了整個小區,身為居委會主任的女王大人很生氣,調動了所有的閉路電視資料,試圖把那個色狼找出來。

奈何那天天太黑了,樓梯的燈還壞了,壓根什麼都拍不到。

安安那天回來,躲在廁所了刷了一個晚上的牙,然後整整頹廢了三天,誰能想到她剛出狼窩又進虎口。

好在她還沒來得及繼續頹廢下去,ST的人事部張經理就打來電話,喊她去上班。

安安站在鏡子麵前,揉了揉自己的臉,為了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昂首挺胸地站到陸堯希麵前,她要努力開始工作了。

安安到ST報道的這天,景川的天氣好得不像話。

人事部和藹可親的張經理接待了她,她左顧右盼,都沒見到其他來報道的人,狐疑地問:“張經理,其他人呢?”

張經理奇怪地看著他:“沒有其他人,就隻有你一個啊,小姑娘運氣好啊。”

“那我不是中獎了,嗬嗬嗬。”安安傻笑著,試圖減少自己的緊張感。

張經理遞給她工作牌:“拿著,去七樓跟上級報道吧。”

安安接過工作牌,登時傻了,上麵她的職位一欄寫著:特別行政助理。

“怎麼又是特助?”

她明明是學會計的啊,難道……

腦海裏有一道白光閃過,這個場景太熟悉了,上次她拿到了工作牌之後,一上樓,就發現英俊倜儻的陸堯希是她的上司,難道這次也是他。

這種公器私用的行為,實在太像陸堯希的手筆了。

這樣想著,她的腳步竟快了不少。

七樓,安安站在門前,幾次抬起手又放下,不怪她啊,萬一裏麵真是陸堯希怎麼辦?上次他們都決裂成那樣了,一副審視不複相見的模樣,再見麵,她要怎麼樣才能對他微笑淡定啊?

安安覺得忐忑極了,杵在門口當雕像,就是不敢敲門。

正猶豫著,門卻自裏麵開了,一個中年西裝男子從裏麵出來,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工作牌,笑了:“怎麼不進去啊?裏麵那位等你好久了。”

安安一愣,他在等她?

這樣想,心突然歡喜起來,人也淡定不少,謝過那個西裝男子幫她開門,她跨步就走了進去。

窗前的人坐在一張真皮轉椅裏,隻露出半個頭,陽光正灑在他一頭的白發上。

等等……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