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3 / 3)

今日就是他們非以死相逼,讓他把批閱奏折的大權從祁容手裏拿回來,他也是被他們吵

得頭疼才勉強答應了。

現下看來都是他們想多了,祁容分明是為了他分憂,哪裏是他們說的那樣欲圖不軌?

陛下灌了一口酒,又讓那兩個宮妃喂他吃荔枝,口中咀嚼的汁液濺到胡須上。

祁容不僅沒有因為那些話而生氣,反而出聲勸解:“王尚書他們都是兩朝元老,考量的都是國之大事。臣不過是侍奉陛下的奴才,隻為陛下一人行事。王尚書他們對臣頗有微詞,想來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聽著祁容這般替他們說話,皇帝感歎:“他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大度,朕的耳根子也能清靜了。”

祁容輕笑,笑意自唇角漫至眉梢:“陛下過譽了。”

“陛下先前說看膩了這些美人的舞姿,臣想著隻換舞樂怕是不夠,不如新納一批美人入宮,陛下以為如何?”

祁容這話正說到了皇帝的心坎裏,眉尾一挑,眼裏又提起了興致。似是想到什麼,他又煩躁地壓下嘴角:“今年剛選過秀女,再選,那群大臣又得拿祖宗法製來囉嗦朕了。”

說起這個他心裏便煩悶,這宮裏這麼多宮妃看多了再美也成了庸脂俗粉,屬實無趣。可一想到那群成日裏喊著要以死相諫的大臣,他倒也不會這麼公然地違抗祖製。

皇帝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

祁容笑道:“臣昨日路過欽天監,聽聞下月天降異象,實乃祥瑞之兆,加之去北戎和談的傅使節不日也要返京,臣以為陛下不妨趁此機會在宮中大宴群臣,一來犒賞傅使節,二來顯示君威。”

皇帝對這些瑣事一向不感興趣,也煩於和那群大臣往來,正要推了這事。祁容卻不緊不慢地道:“屆時朝中大臣自會攜妻女入宮,陛下看中哪個便要哪個。能得陛下恩澤,也是她們的福分。”

皇帝眼神微亮,以掌拍腿:“好啊,好啊,祁容還真有你的。”他高興地哈哈笑了起來,“就這麼辦,吩咐下去,過幾日咱們就在宮裏設宴。”

“這事就交給你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皇帝看向祁容的眼神更為信任。

他就喜歡祁容這一點,不管

他要什麼祁容都有辦法替他辦到,那些老不死的大臣就會倚老賣老,整天拿祖製宗法壓著他,哪裏比得上祁容合他的心意?

祁容淺笑,眼尾微微上揚,像毒蛇幽幽吐出的信子。

養心殿大門打開,祁容邁過門檻,候在後麵的小太監將早已準備好的濕帕子遞過去。

祁容微抬下巴,接過帕子擦拭手指,一根一根,將沾染的熏香味擦去。

帕子扔下後被小太監接住,祁容下了台階,另有一藍袍太監過來為他撐傘。

雨聲不絕,壓低的傘麵下是祁容平靜的聲音:“王鐧,齊傳,蘇烈伯。”

藍袍太監眉眼淩厲地應了一聲:“是。”

祁容抬眼看向攏在朦朧煙雨下的屋簷,短促輕笑:“王尚書兩朝元老,鐵骨錚錚,著實是位讓人敬佩的大人物,可惜了。”

可惜他偏偏攤上了一個蠢貨。

蠢得讓他發笑。

祁容閉眼,笑聲不停。

既然放著安生日子不過,非要自己送上門來找死,那他就隻能成全他們了。

待他們走過回廊,藍袍太監問道:“老祖宗,今後可要將奏折送至養心殿?”

祁容微笑:“送,還要完完整整、一本不落地送過去。”

藍袍太監眼裏露出疑惑:“可這樣一來,陛下會不會將政權都收回去。”

或者再怎麼樣也應該將那些對他們不利的折子給扣下。

祁容提了提肩上的披風,語氣隨意:“陛下要玩,就讓他玩個過癮。”

反正不出兩日,他們那位陛下就會自己主動將奏折退回來。

這個皇帝本就是由他扶上的皇位,精挑細選了最蠢的一個,又用七年的時間將他養成了一條隻會坐享其成、耽於享樂的狗。

骨子裏都爛透了的東西,還指望他能硬氣一回站起來?

嗬,癡人說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遲到了,給大家發紅包,留評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