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說的隻有這些,五年前的事她不能解釋,也解釋不了。況且她給他帶去的傷害她從來不否認,她不想再提起五年前的事。唯獨她和傅雲初,她不想讓謝錦衣誤會。
元鳶低著頭,像躺在砧板上的魚,任由他的目光將她從頭至尾地剖開。
“婚約是假的,你喜歡他也是假的,那到底什麼是真的?”
他的聲音疲憊又嘲諷。
元鳶沒說話,竹筷擱在碗上的聲音響起。
“元鳶,我給了你機會,可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要對我說謊?”
狠狠落下的尾音像一柄重錘敲打在元鳶的心頭,她茫然地看向謝錦衣,可後者的眼裏終
於露出了恨。
哪怕她說一句:她現在後悔了,他都能接受,可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騙他?
元鳶急急地解釋:“不是的,我沒有騙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謝錦衣冷漠的眼神打斷:“你是將我當作傻子,還是你覺得隻要你隨意編造一個可笑的理由我就會相信?”
他抬起下巴,譏笑,“一個世家貴女,一個寒門子弟,你告訴我,你和他能有什麼交易?”
元鳶蹙眉看向他:“我,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可我跟他確實隻是各取所需,他需要用我的身份去……”
椅子往後推動的“刺啦”聲掐斷了她的話,謝錦衣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她:“如果你的理由再編得用心一點,說不定我還真的相信了。”
說罷,他輕笑了一聲,再不留戀地往外走。
剩下的話卡在喉頭,看著謝錦衣的背影,元鳶的眼裏湧出無助。可這件事涉及的不僅是她,還有傅雲初,她沒辦法擅作主張地將傅雲初的私事透露他太多。
“如果你不相信,等傅雲初回來,我會去請他跟你解釋。”
她不相信她,總要相信傅雲初的。
她為什麼要同他定親,不僅是為了幫傅雲初,更重要的是隻有和傅雲初做這場交易,她才可以不用嫁人。
她隻要一想到她要嫁的人不是謝錦衣,不管是誰她沒法接受。
她隻能靠著和傅雲初的婚約硬生生地在她爹娘那兒拖了五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她很清楚自己和謝錦衣不可能在一起了。
可她就是沒法去看別人、去喜歡別人。除了謝錦衣,誰都不可以。
行至門口的人影停住,謝錦衣平靜地接過話:“元鳶,兩年前我回來過。”
元鳶微張了唇,錯愕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她才尋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你回來過?”
可這五年前他走了以後一直在漠北,她從未聽過他回來的消息,他又是何時回來的?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他自顧地道,“我說讓你等我三年,所以兩年前我回來了。”
這句話將元鳶帶回了五年前的雪夜,那個在她麵前紅了眼眶的錦衣少年。
他是說過這句話,他說讓她等他賺得軍
功回來娶她。
原來他是認真的。
可是為什麼她不知道,她兩年前根本沒有見到他。
“我不知道……”
謝錦衣的聲音緩了緩:“我一直以為你同我退婚是因為謝家家道中落,覺得我沒有辦法給你最好的,我也這樣以為了三年,我以為是我配不上你,是不是很可笑?”
元鳶搖頭:“不是的,我不是那樣想的。”
她從來沒有覺得的謝錦衣配不上她,從來沒有過。
“那一年我受封鎮北將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找你。”謝錦衣肩頭微抖,止不住地笑了笑,“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元鳶蹙眉,可無論她怎麼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離開後,她一直在家中鮮少外出,她甚至連他回來的消息都不知道。
謝錦衣似乎也沒想過她回答,接著道:“我看到你和傅雲初,你們泛舟湖上、相談甚歡,還真是郎情妾意,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