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都記得,那天他推了元帥為他慶功的邀約,連身上的戎甲都沒來得及換下,急急忙忙地去找她。
他想告訴她,他現在不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謝錦衣,如今他是陛下親封的鎮北將軍,他可以照顧好她。
可他滿心歡喜,看到的卻是她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而那人還是她現在的未婚夫。
嗬,三年,他三年都沒有忘了她,她不過短短數月就另結新歡。
最諷刺的是那個傅雲初不過一個出身寒門之人,他當年給不了她的,難道那時候的傅雲初就能給她了?
若與她定親的是世家貴族子弟,他毫無怨言,可她選的偏偏是個和他一樣一無所有的傅雲初。
所以什麼沒法給她想要的,什麼自身難保,統統都是她的借口。
她隻是不喜歡他罷了。
也或許她早就想擺脫他了。
元鳶渾身一僵,是那一日麼?原來那一日他真的回來過。
注意到他後麵的話,她急急地解釋:“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
她急得聲音發顫:“是,我那日確實和傅雲初去泛舟了,可我隻是與他有要事商量,並非去與他遊樂。”
而且那段時間她爹爹和阿娘一直擔心她沒法忘了謝錦衣,她為了讓爹娘
安心,才順便尋了個和傅雲初去泛舟的理由。
“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從未有過任何逾越之舉。”
謝錦衣冷靜地道:“元鳶,我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
元鳶百口莫辯,她沒想到他會恰好看到那一幕,她也知道換了任何人都會誤會。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命運總是要這樣作弄他們。
她隻能無力地懇求:“阿錦,你信我,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就信她這一次,她真的沒有騙他。
謝錦衣偏過頭,眼神冷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別那樣叫我,聽著惡心。”
喉頭堵得厲害,元鳶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失了辯解的力氣,頹然地低下頭,極輕地開口:“所以你恨我是麼?”
他該恨她的,她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了。
“可我真的沒有說謊。”
她唯一一次對他說謊是在五年前,她那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謝錦衣身側的掌心緊握,指節泛白,隱忍克製著,卻久久沒有回答她。
夜風將木門吹得“吱呀”作響,靠窗的燭台熄滅,牆上的影子幾乎快要消失。
半晌,謝錦衣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她,讓人懷疑他下一刻也許就會像頭狼一樣將她撕咬得殆盡:“所以呢?你想證明什麼,證明你喜歡的不是傅雲初,而是我?”
元鳶遲疑了一瞬,以前的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出喜歡謝錦衣。
可現在的她拿什麼說喜歡他?她以為隔在他們之間的隻是五年前的誤會,可她沒想到兩年前他也回來找過她。
她更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又一次傷害了他。
她張了張唇: “我……”
可她剛剛的遲疑已經讓謝錦衣得到了答案,他移開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忽地問了一個看起來毫不相幹的問題:“你知道從漠北到上京需要多久麼?”
元鳶不知他為何要問這個,從漠北到上京又如何?
謝錦衣彎了彎唇:“五個月。”
而他這次從漠北回來,隻用了三個月。
三個月前,是元家滿門入獄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事情有點多,加上手速太渣,每天晚上7--11點更新,等不及的小可愛可以早上來看555
處理完事了,就可以盡量穩定到具體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