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3)

身後人將下巴埋在她的肩胛,聲音因為隔著衣料而發悶:“沒用的人是我,什麼都做不了的也是我。”

他甚至還要拿她撒氣,他又算什麼男人?

他以為他自己無所不能,他藐視一切,他自視清高,他才是笑話。

元鳶聽出了他話裏的隱痛,哪怕她看不到他現在的神情,也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無能為力的事。

她放鬆身子,任由他抱著自己:“不是的,你已經很好了。”

真的很好。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你不用把所有的事都攬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是人,隻要是人都會有做不到的事。”

如果事事都順遂,這世間又怎會遺憾二字。

“就像我,我現在除了讓人幫你熬一碗薑湯,什麼都做不到,若說沒用,也該是我。”

抱住她的手忽地緊了些:“老師去了。”

輕輕的一句話讓元鳶身子一僵,謝錦衣的老師是王尚書,她是知道的。

從小到

大,謝家伯伯陪他的時間都很少,大多的時候都是王尚書教導他。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謝錦衣眼裏王尚書無異於他的父親。

“為什麼會這樣?”

元鳶難以相信,緩了許久都以為是她聽錯了。王尚書的身子一向硬朗,怎麼可能突然就去了?

謝錦衣蒼涼的聲音響起:“有人汙蔑李申作書諷刺陛下,李申的夫人正懷著身孕,老師隻有這一個女兒,於是他今日便獨自進宮去見陛下。”

元鳶更糊塗了,王尚書的那位女婿她曾見過,老實本分又頗有才華,他絕不可能做出用書諷刺陛下之舉。

這分明是有人陷害他。

“王尚書入宮又怎會……”

王尚書兩朝元老,德高望重,便是她們這昏庸無道的陛下也一直對他頗為依仗,他入了宮又怎麼會出事?

“老師性子剛烈,見陛下沉溺酒色,又在祁容的逼迫下百口莫辯,最後……”謝錦衣的聲音啞下去,“觸柱而亡,以死勸諫。”

說著,他忽地笑了,笑聲破碎又諷刺。

老師的死根本沒有任何用,他們那位陛下已經從骨子裏爛透了,老師卻期冀著能用自己的死叫醒他。

沒用的,越國已經徹底毀了。

“我明明想到了祁容的陰謀,我明明可以阻止的。可我還是晚了一步,我和他離的那樣近,血就濺在我的手上。”好燙,好痛。

從未有過的痛和絕望。

可如果他再快一點,哪怕就那麼一步,就可以攔下他的。

為什麼他不能再快一點,為什麼?

感受到撲在脖頸的呼吸變得紊亂,元鳶抬手握住環在自己身上的手,緊緊地,用了她所有的力氣。

“冷靜,冷靜一點。”

她輕聲地引導著他放鬆身子,手指順著他顫抖的手臂往上:“冷靜下來,不要再去想了。”

她試探著轉過身,看到的卻是謝錦衣微紅的眼眶,那雙桃花眼裏映出她的模樣後愣了一瞬,隨即往旁邊側過。

可元鳶卻伸手撫上他的麵頰,讓他看著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不是你的錯,不是。”

謝錦衣的呼吸終於慢慢平複下來,閉上眼,順從而安靜。

元鳶眼裏的擔憂散

了些許,可心裏的憂鬱怎麼也揮之不去。王尚書去了,日後的越國究竟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