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3)

看到傅雲初的一瞬間, 元鳶的心像被人挖走了一塊,呼呼地灌著冷風。她緩緩低下頭,搭在謝錦衣脖頸上的手僵硬著沒了知覺。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突然要帶她來赴宴,又屢屢對她做出親昵之舉。原來隻是因為傅雲初。

他在利用她報複傅雲初!

她差點以為, 差點以為……

羞辱、難堪在一瞬間湧上了元鳶的心頭, 不僅沒有填補上心裏缺失的那一塊,反而將它撐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空。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

謝錦衣看著低頭不語的元鳶,唇角的笑意加深,可眼底的快感卻漸漸消退。

他俯下身, 貼在佳人耳畔的薄唇在外人看來是那麼曖昧和親密, 可吐出的字句卻讓人心顫:“你的未婚夫在那兒,不去打個招呼麼?”

尾音冰冷的嘲笑仿佛一把利刃緩緩割開元鳶的心,每一刀都是羞辱。

若她與傅雲初的婚約是真的, 那麼此刻在傅雲初的眼裏她就是個不守貞潔的女人。

可她不在意傅雲初怎麼看她, 她在意的是原來謝錦衣這些日子對她的溫柔都是裝的,連那些吻都是假的。

她以為他們親吻的時候, 他和她一樣感到歡愉滿足, 是因為情難自製,是因為喜歡。

可現在她想知道, 他每一次吻她的時候他都在想什麼?

是想告訴她,她背叛了傅雲初, 她是個不守貞潔之人?還是說看著她臉紅心跳的時候,他隻在心裏嘲諷著她自作多情?

在他的眼裏,她現在到底算什麼?

可她的腦子裏像灌滿了漿糊, 來不及思考肩頭便被謝錦衣握住,強迫她轉過身。謝錦衣的手搭在她的肩頭,染上酒色的眼眸因為眼尾的紅痣更添曖昧。

而元鳶卻隻能像他手中的木偶,木然地抬起眼,對上的是傅雲初的目光。

他從來都是一個端方自持之人,哪怕看到剛剛她和謝錦衣那般親昵之舉,他仍舊靜靜地站在那兒望向她。

流蘇麵簾早已揭下,元鳶的臉明明白白地顯露,而她眼裏的失落和難堪悉數落在了他的眼底。

半晌,傅雲初垂下眼瞼轉身離開。青色寬袍卷過拱門垂下

的藤蔓,禮冠高束的墨發如黑瀑垂下。

轉眼消失在拐角處。

上揚的腔調清晰地落在耳畔,仿佛在看一場好戲:“你的未婚夫走了,不去追?”

他讓她走,可攥在她腕上的手卻勒得她生疼。

元鳶抬起頭,青絲順著肩頭散落,刺入眼簾的是謝錦衣冷漠的眼神。

那麼陌生又傷人。

他睨眼看向她,語態散漫:“我早就說過你選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親眼看到未婚妻在別的男人那兒承歡,隻會轉身就走……嗬,不過和你倒是挺配的。”

一樣的薄情寡義,一樣的沒有心。

元鳶的手顫抖著,最後慢慢收緊,她看著謝錦衣的眼睛,想從裏麵看到絲毫自己熟悉的影子。

沒有,除了冷漠什麼都沒有。

她終於清醒,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現在你覺得滿意了麼?”

今日帶她入宮赴宴,不就是為了在傅雲初麵前演這麼一場戲?可惜,傅雲初不喜歡她,也根本不會在意。

能傷到的人也隻有她而已。

謝錦衣沒有回答她,垂眸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像結了三尺寒冰。

滿意?何為滿意?

他又怎麼可能滿意?對這樣一個滿嘴謊言的女人,他還需要什麼理智?

是她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傅雲初,說他們的婚約是假的。可也是她背著他去給傅雲初送信,是覺得待在他身邊是水深火熱,所以求著她的未婚夫來救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