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頭痛欲裂,腹部有什麼異物突突彈跳,攪得我胃裏翻江倒海。
一種惡心感泛上喉頭,我忍不住幹嘔了幾下,醒了過來。
一動我便發覺,手腳被布條縛住了,一塊綢布披在被剝得精光的身上,一個金質的十字架擺放在我的胸口。這是做什麼?舉行什麼儀式嗎?
發生了什麼?
我晃了晃頭,感到有些昏沉沉的,依稀想起昏迷前的事———我闖進競技場去找弗拉維茲,驚擾了典禮,因此被抓了起來,想必身份也遭到了懷疑。盡管後悔毫無意義,我仍不免感到強烈的自責。
因為一己之私破壞了整個行動。太糟糕了……伊什卡德他們呢?
我緊張的觀望四周,頭頂有一扇彩色玻璃窗,大大的十字架逆著光,落下兩道交織的黑色剪影。我像是那十字架上的殉難者一般被綁著,在一張床上。
這是一間封閉的房間,焚香的氣味充溢在整個室內。一扇銅門在我的左側,緊閉著,隱隱約約的,有拉丁語交談的聲音透過來。
我分辨出他們的談論中提到了“刺客”這個詞,便一邊仔細聆聽,一麵試著解開手腳的束縛。好消息是,我的刺客罪名得到了洗脫,一個真正的刺客在企圖刺殺君士坦提烏斯時被抓了個正著,被扔進了牢房裏審訊。壞消息則是我在昨晚遭到了“魔鬼的侵蝕”,要被留在這兒,等待接受什麼清潔儀式。
那替我頂罪的刺客會是誰?
昨晚發生了什麼,難道我在昏迷中被做了什麼手腳?
我努力回想著,腦海中回響起鎖鏈撞擊聲與人的喘息,其餘卻是一片模糊。
也許有人對我施了什麼刑罰……不管怎樣,先離開這兒總是沒錯的。
咬開一隻手擾人的布條,我正要側身去解另一隻手,門“哢嗒”一聲被推開了。我連忙閉上眼睛,裝作未醒,支起雙耳聽動靜。
“陛下,您真的要親自來嗎?阿爾沙克王子身上附著的魔鬼也許很危險,想想在競技場上那些被附體的異教徒……”
“這是奧古斯都的命令。我從小學會與詛咒搏鬥,還有誰比我更擅長驅魔術嗎?”一個並不陌生的男人笑聲透過門縫飄進來。
我霎時渾身不由自主的緊繃———那是尤裏揚斯。
心猝然跳得極快,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緊緊攥住我的喉頭,令我呼吸不暢,同時感到腹部似有一根血管似脈搏般蠕蠕搏動,十分怪異。
聽見腳步聲進入門內,鎖被輕輕拴上的聲音,我渾身都戒備而僵硬了。
衣料摩擦的細碎聲響一路接近了身邊。床上一沉,什麼東西挨上了我的頰邊,是一塊濕潤的海綿,輕柔的為我擦拭著臉上的汗液。
這手勢熟悉得讓我心悸。
臉上的海綿緩緩挪至胸膛,身上覆蓋的綢布被揭開,幾縷水線沿腹部淌到腿間,冰涼涼的,滲到臀縫裏。
我一下子睜開眼,目光被吸進一雙半眯著的幽深眸子內。他正低頭端詳著我,一身黑衣宛如天降的烏雲,將我籠罩身軀的陰影下。腿被分得很開,隔著一層布料,他的膝蓋緊貼我的大腿內側。
“痛嗎?”腰被他的手掌收緊,耳畔落下一聲輕問。
掌心似貼著皮膚發燙,我不明所以的盯著他,心底卻襲來一種莫名的異樣感。一絲騷麻之意爬下尾椎,我竟不由自主的收緊了腿部肌肉,將他的腰夾緊了些。近在咫尺的呼吸聲一頓,我頓時反應過來,慌忙難堪地將腿鬆了鬆———卻是不得不叉得更開了。
仿佛是刻意迎人。
耳根轟然遍熱,我下意識抬起唯一可活動的手揮拳相向,卻穩穩被他接住,握在手中細細親吻。腰間的手在綢布底緩緩滑下,手指掠過我的臍眼。
我掙開他的手,抓起胸前十字架尖端頂住他的咽喉。一種懷疑如鯁在喉,我看著那張麵具,卻說不出話來。被他觸碰的肚臍處輕微的一縮,將我不禁嚇了一跳,難道我真被什麼邪魔附體了?
“別害怕……”尤裏揚斯一隻手撐在我的頭側,稍稍傾身,他的呼吸潮濕,透出一股難言的曖昧,“這是昨晚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