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沐葵左傑篇】11(1 / 3)

左傑愣了一下,然後他的手就按住了環在他腰上的手。

“沐葵。”他的聲音有辯不出情緒的沙啞:“你這是幹什麼?”

“我喜歡你。”沐葵鼓足了勇氣,把早該在聖誕節那天晚上就說出來的話告訴了他。她能感覺到,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左傑的身子僵了一下。

“沐葵……”他又意味深長的喊了一下她的名字,他按著她的手忽然燙起來。

“我知道,你那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你的。”沐葵的臉緊緊的貼著左傑的後背,她聽著他的心跳,繼續說:“可是我不夠聰明,我猜不出你的想法,我想親口聽你說。”

左傑又沉默了幾秒,就當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褲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這是醫院的手機,不是他私人的。

沐葵善解人意的暫時先鬆開了他。

左傑看了她一眼之後,才接起來。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左傑的臉色一下子凝住了。

“我馬上過來。”他說,邊說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沐葵下意識的過去攔他,左傑正好掛上了電話。

“我有點事情得馬上去醫院一趟。晚點再找你。”左傑摸了摸沐葵的腦袋,然後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瞧他這架勢,應該是真的很著急。

沐葵其實理解,他是醫生,很多時候動輒就事關人命。可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他如此急急忙忙的離開,她心裏還是有幾分失落。

沐葵本還想和他一起跨年的,到最後依舊隻有她一個人。她心記著左傑離開時的那句“晚點再找你”,但是左等右等,甚至等過了新一年的到來,也沒有等到他的電話。

她迷迷糊糊在沙發上睡著了,早上醒來甚至著了涼。這一個夜晚如她預想的一樣,過的很特別,隻是沒有想到,特別的方式會是這樣。

年初一的早上各家都很熱鬧,沐葵從沙發遷移到了床上,感冒的症狀越來越明顯,她甚至發起了高燒。

家裏沒有退燒藥,她強忍著不適起來,決定去醫院配點藥,也順便去找一下左傑。畢竟昨晚,他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說完。

因為是新年的第一天,醫院裏很冷清。也是,如果不是什麼不能忍的大病,很多人不會選擇在新年的第一天來醫院。畢竟這不是什麼吉利的事情。

沐葵剛進醫院,就遇到了任易愷。任易愷看起來精神不怎好,沐葵帶著大帽子,他低著頭甚至沒有馬上把她給認出來。

“任易愷。”沐葵主動打招呼。

任易愷抬頭,看到沐葵的瞬間黯淡的目光亮了亮。

“你怎麼在這兒?”他停下了腳步,問她。

沐葵正好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左傑問。

沐葵點頭,然後反問他:“你呢?也是不舒服?”

任易愷搖頭:“不是我。”

看著任易愷欲言又止的模樣,沐葵忽然想起他的事情和左傑昨晚匆匆離開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那是誰?”沐葵追問著。

任易愷抿了抿唇,終於決定坦白:“是徐靜雅。”

“她病了?”

“她自殺了。”

任易愷說完,沐葵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太陽穴忽然就突突突的跳起來,讓她站都站不穩。

“你說,是徐靜雅?徐靜雅自殺?”

任易愷點頭:“對,就是昨晚上,她在我哥家門前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藥,要不是我正好去找我哥,那後果不堪設想。”

任易愷這會兒說起來,還心有餘悸。昨晚他隻是路過左傑住的地方。本是懷著仁義的心想著大過年的自己哥哥還孤家寡人的一個人過有些可憐,他想進去慰問慰問。

可是他的車子剛剛停下來,就看到了徐靜雅的車停在左傑別墅大門口。他還自嘲自己想太多,人左傑早已美人在懷,還用得著他的慰問?正想離開的時候,任易愷發現左傑別墅裏的燈都是暗著的,而徐靜雅的車裏,卻仿佛坐著什麼人。

他想下車去打個招呼,可是一走進就看到了徐靜雅伏在方向盤上,沒有了意識。任易愷打開徐靜雅的車門,就看到了那個安眠藥瓶子。他驚覺大事不妙,然後立刻叫了救護車,等把徐靜雅送到了醫院,他又立刻給左傑打了個電話……

“那現在呢?現在人怎麼樣?”沐葵的心也莫名的被提到了嗓子眼。

“昨晚搶救了大半夜,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檢查的醫生說了,她吞下的可不止是安眠藥。”任易愷說著搖了搖頭,似乎對徐靜雅這樣想不開有些失望。

“那,那你哥呢……”

“我哥?我哥昨晚也被折騰了一夜。這會兒還在開會呢。我出來就是給他買個早點。”任易愷輕歎了一口氣,隨口咕噥著:“這個女人就會給我哥找事兒。她也不動腦子想想,她搞這麼一出,對我哥的影響有多大。”

沐葵不作聲了,她明白,醫院也是個容易落人口實的地方,徐靜雅這一招的確有失偏頗。

“那你先去吧,我上去看看。”

“好。那等會兒見。”任易愷對她揮了揮手。

?

沐葵去左傑辦公室裏等了一會兒,左傑才開完會回來。

他們明明不過才分開了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可是左傑相比從她那兒離開時,已經憔悴了很多。

左傑推門的時候看到沐葵坐在那裏,他有些意外,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按了按眉心。

“不好意思,我昨晚忘了給你打電話。”

“沒關係。”沐葵搖頭:“我聽任易愷說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觀察,目前沒有脫離危險期。”左傑皺著眉頭,神色間的擔憂明顯。

沐葵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反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她不知道徐靜雅和左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徐靜雅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可是她知道,至少左傑對徐靜雅而言真的很重要。

那麼左傑呢?對他而言,曾經的初戀是不是也那麼的重要?

沐葵和左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相顧無言,氣氛有些小小的凝滯。

而就在這時,左傑辦公室的門被叩響了。

“左醫生,徐醫生醒了。”有護士探進腦袋來說。

“好,我馬上過來。”左傑聞聲立刻站了起來。

沐葵上前一步揪住了左傑的袖子。

“我不會耽誤你的時間,我隻要你給我一個回答,隻要一個回答……”沐葵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左傑按著沐葵的手,幾乎沒有半點猶豫,他說:“對不起,沐葵……”

“好了。”沐葵笑,立刻打斷了左傑的話:“好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你不用再說了。”

沐葵鬆開了手,打算放他走。左傑沒動。

“左醫生?”門外的護士又在催了。

這次左傑沒有猶豫,她快步的走了出去。

辦公室裏冷冷清清的隻剩下了沐葵一個人。她站在原地,一時間五味陳雜,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笑,是笑自己傻。而哭,也是哭自己傻。

她憑什麼把他無意的溫柔當成了愛,又憑什麼以為這個男人誌在必得。現在看來,一切都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臆想出來的假象而已。

隻是明明該是夢醒時分,她為什麼還如此不舍。

原來,左傑隻是老天在給她苦難時候的一點小小禮物。當她的苦難結束,上帝就收回了它的禮物。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上帝多麼公平。

“唉?我哥的會還沒有結束嗎?”身後傳來了任易愷的聲音,他越過了沐葵,把早點放在了左傑的辦公桌上。

沐葵快速的扭過了頭。

“你怎麼了?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任易愷隻一眼就發現了沐葵的異樣。

“我沒事兒,我先走了。”

沐葵說罷,再不給任易愷任何打量她的機會,她快速的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沐葵……”任易愷伸手想把她捉住,可是他落了個空。

任易愷追了出來。

沐葵的步子漸漸由走改成了跑。也不知道哪裏忽然生出了力氣,她跑的連任易愷都一時無法追上。她一口氣跑到了醫院門前的街道,打算打車的空檔,任易愷終於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跑什麼?我又不吃人。”任易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個少爺估計已經八百年沒有運動了。

沐葵掙開了他的手,繼續攔車。

“我說沐葵,我沒惹你吧?”任易愷將沐葵的身子扳過來,強迫她看著他:“誰欺負你了?我哥?”

“沒有人欺負我。”她的嗓音啞啞的。

“我才不信,剛剛你還好好的。一定是左傑,但是你也別太同他計較,他這個人向來說話生硬,其實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耳邊是任易愷喋喋不休的聲音。沐葵聽到左傑的名字,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落下眼淚來,可是這一刻的失落感像是海嘯淹沒了她的所有理智。她終於明白,女人都是善用眼淚的動物,以前她不會,隻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

眼淚和愛情一樣,隻有對的人才能將它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