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葵在年後開工之前,又去了一趟醫院,她告訴自己,這是她和陸遲衡之間最後的機會。
可是到達醫院之後的她被告知,陸遲衡帶著徐靜雅出國了。
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又在情理之中。
沐葵很傷心,卻絲毫不再覺得遺憾。她走完了他們之間的那九十九步,當眼前隻剩下懸崖再無路可進,她難道還要往下跳嗎?
不能。她是沐葵,會愛掉眼淚,卻絕不會為愛尋死覓活。
左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把她救回來,是為了讓她好好活著。即使做不成戀人,她也希望自己能為她好好活著。
她不能變成第二個讓他神傷的徐靜雅。
從醫院回家之後,沐葵在床上睡了一整天,第二天起來精神抖擻的去公司開工。
沐葵到公司的時候,一色正在辦公室裏得意洋洋的派送手工餅幹。他得瑟地說這是他那位心靈手巧的女朋友做的。
沐葵正好進去,順手嚐了一塊,那味道鬆脆香甜,更重要的是,她能嚐到心意。
“怎麼樣?好吃吧?”一色湊過來問。
沐葵豎了豎大拇指:“真好吃。”
“那是,我女朋友典型的心靈手巧,她的廚藝也是一級棒。”一色眉飛色舞的。
“那怎麼就看上你了呢?”沐葵開玩笑。
“誒,你什麼意思啊?”一色瞪著她。
沐葵搖頭:“沒什麼意思,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
一色這才發現,她雖然笑著,但總有哪裏不對勁兒:“你和左傑掰了?”
“什麼叫我和左傑掰了?我們壓根就沒有在一起過。”
“聽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你們掰了。”一色篤定的道。
一色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就默契的扯開了話題。誰的心傷不是傷,一色平時在毒舌,也會在這樣的時候給她留幾分餘地。
為了讓沐葵能出去散散心,一色在安排工作的時候,特地和聽溪商量了一下,聽溪果斷的把倫敦的出差機會讓給了沐葵。
沐葵也沒有同她客氣。
任何傷口愈合都需要一個過程,她也想逃的遠遠的,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療傷、散心,也許還能有新的開始。
出差的行程敲定之後,沐葵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唯一難以收拾的,是她的心情。
任易愷不放心她一個人跑那麼遠的地方,非要跟著一起去。
沐葵告訴他不是一個人,隨性還有很多工作人員,他才作罷。他說:“既然不是兩人世界,那我就不去了。”
而事實上,倫敦的秀隻有一天。沐葵飛過去第一天就完成了,然後她沒有跟著工作人員一起飛回加安,而是提著行李箱一個人去了泰晤士小鎮。
那是她一直向往地方。沒有太多糾葛與紛擾,隻有落日的餘暉。
沐葵在一座古堡型的酒店住下,住下之後和聽溪發短信報了平安。聽溪問她在哪兒,她隨手拍下了小鎮一角的風貌傳給她。
聽溪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地方,她說她和江年錦也去過那裏。他們就是在那個漂亮的小鎮上,懷上了二胎。
沐葵被聽溪逗樂了,她說:“看來這是個風水寶地。”
聽溪要她在那兒多留幾天,她說:“沐葵,你相信我,你留在那兒會有驚喜。”
?
後來的兩天,沐葵背著包一個人走走停停,偶爾也會把自己拍的滿意的照片傳給聽溪。
聽溪用簡訊告訴她,在傍晚時分天要黑但還未黑通透的時候,坐著遊船逛泰晤士河很有感覺。
得到聽溪建議。沐葵第二天就去了。
夜幕下的泰晤士河泛著銀光,她坐在船頭,看著小鎮的路燈一盞一盞被點亮,直至亮成長長的一排。
夜風捎送來歌聲,好像把她帶進了童話。
中途有人下了船,又有人上來,而沐葵始終坐在船頭,享受著她一個人的世界。
船又緩緩的動起來,甲板上忽然傳來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卻感覺到那個人靠的越來越近。他在她身旁坐下了。
沐葵一個人的靜謐被打斷,她有些不痛快,她扭過頭去隻是想看看誰這麼不知趣,可是一轉臉她就愣住了。
坐在她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穿著大衣戴著大圍巾的左傑。
“你……”沐葵張嘴卻語塞。
左傑抬手輕輕的唇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