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起罰過抄逃過課的叔叔,見賈珍一眨眼,賈赦訕訕摸把鼻子,心有靈犀的點點頭。不就打小抄找人捉刀做作業嘛,這門路他熟。
賈璉:“…………”
賈赦幹脆利落的無視了賈璉,安排人手準備分宗事宜。能保全一家算一家,不僅是因為此事,而且也算是為了未來打算。
帝皇之愛虛無縹緲,萬一有朝一日皇帝眼睛不瞎了。那時候他要是後悔了也沒用,賈家分宗,能遷怒的也隻有他賈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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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說錦衣衛包圍了榮國府,賈家牽扯謀反大罪,賈氏族人便已經提心吊膽,日夜難眠。雖然在京城的十二房都是靠著榮寧兩府的蔭庇才能在京城中生存下去,但是對於自己的性命來說,這點蔭庇算的了什麼?他們當爵爺的站錯隊,謀反了,連坐的可是整個家族!
聽聞賈赦的邀請,商議分宗一事,各房的家主忙不迭的都趕來了。不是他們不恩義,實則是主家嫡支捅了天大的窟窿。
賈家還活著的代字輩賈代儒賈代修領頭,後麵跟著文字輩,王子輩的各房家主,原本滿腹的義憤在看著原本富麗堂皇的國府,如今若蝗蟲過境,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麵色頓時刷白。
繞過榮禧堂,被小廝引著來到僻靜的小院,每個人一路過來都愈發堅定賈家的敗落成為事實,就算賈赦頭頂祚親王恐怕也抵擋不了牽扯謀逆大罪中。
奉上了茶,眾人還沒喝幾口。有著功名在身的賈代儒捋了山羊胡,帶著自以為幾分忠君姿態,指點江山般對如今的朝政做了分析,“冬祭大典上忠臣反賊謀逆,叛軍攻入都城,肆意的禍亂百姓,很是讓人怨聲載道,我們賈家……哎,說句難聽的榮國公是救上皇有功,可丟了令牌又有賈政被查在王府中,如此種種,大家都是賈家人,咱們今日也是關起門來說話,老朽托大說句難聽的話,縣官不如現管。當今對賈家態度如何,看看府內之景便心中有數!”
“是啊是啊~”賈代儒顫顫巍巍的點頭稱是,“我們雖然是賈氏血脈,但今日前來之前,赦大侄子也說了,期待能夠分宗,在聖旨下來之前,能保住我們一命。”
“事急從權,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幾位族老紛紛應和,表示應該分宗,保留家族。
賈赦端起茶來喝一口暖暖胃,見人毫無二話,心中一澀,但也強打起精神,準備下一個步驟。分宗析族產。賈府的族產大部分都是由榮寧兩家供養,如今榮國府危在旦夕,但抄家向來不抄祭田等物,所以按著他的想法,便該把榮國府所擁有的轉移到寧府中,再順便,將一部分榮國府的家產填入族產之中,送給賈氏族人,不管未來如何,賈氏一族總能傳承下去。
但誰知曉,他這念頭剛一提出,幾乎全部人都義憤填膺的表示不滿。
賈代儒原本和風細雨般的調子驟然急切起來,義正言辭的腔調了三點:第一,賈珍還是個孩子,無法勝任族長,第二,若日後寧府向榮府一般遭遇大劫了,如何是好?第三,族產還是由族老保存為好!
所有的賈氏族人頻頻點頭,紛紛想要發言支援賈代儒,卻在看到賈珍麵色不善的一腳踩在凳子上,隻得都將已經到了口中的話給咽了回去。賈珍可是榮寧街一霸,行事從來隨心所欲,而且對方畢竟是嫡支嫡脈,且身上還有一品爵位。
踩著楠木交椅,賈珍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喝了口茶,然後隨意的一鬆手,茶杯落地發出脆響。
屋內所有人莫名不解,視線集中於賈珍身上。
賈珍環顧了一圈,鼻音輕輕哼了一聲,“本族長有同意就這麼分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