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昭帝再次見到鄒凱的那天,下著蒙蒙的小雨。
她送兩個孩子去上學後,回來的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瞟打了一個正好要過馬路的熟悉身影。
那時候那兩個字幾乎要脫口喊出。
而就在那時候對方正好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也就那一眼,讓那兩個字就這樣盤繞在舌尖沒來得及吐出。
那個人並不是鄒凱,隻不過是一個身材跟鄒凱有幾分相似的陌生人一樣。
施昭帝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在江皓恩脫離的危險期後,鄒凱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他的出現和消失都是那麼悄無聲息的。
而每次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又總是他。
施昭帝拿起手機給那個曾經撥打了無數次,都被提醒已經關機的號碼,再後來她知道了鄒凱的病況後,就再也沒有徒勞去打那個電話了。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的情況,她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如果這樣能夠讓他更好過些,那就這樣吧!
就像她知道鄒凱好好的生活在地球另一端,這就足夠了。
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電話那一段卻不再是冰冷重複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提醒,而是實實在在的等待鈴聲。
“喂——”電話接了起來,鄒凱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沒有任何問好,沒有任何客套,隻是單純的一個發聲詞。
施昭帝卻已經有些控製不住手和聲音都顫抖起來,
“你方便嗎?我想見你!”
最後還是說出口了。
電話另一端是短暫的沉默後應了一聲,
“好,在哪裏?”
施昭帝於是說了個地址。
他們約了半個小時後在那家西餐廳見麵。
施昭帝也是前不久去那家西餐廳附近辦事的時候,才發現那家西餐廳居然還開著。
都已經十幾年了。
施昭帝還記得自己上中學的時候,鄒凱第一次請她吃飯,就是在這家餐廳。
那也是施昭帝第一次在西餐廳裏吃著中餐。
掛上電話後,施昭帝又給江皓恩打了電話,跟他說中午不用等自己吃飯了,她可能會晚點回去。
“怎麼了?”江皓恩在電話的另一端問到。
“我約了鄒凱,所以可能會晚點回去。”
“嗯,有空讓鄒凱來家裏坐。”江皓恩應到。
“好,那你中午就自己吃了,多吃點。”
“行,我會按質按量的完成午餐任務的!”
施昭帝笑了。
經曆了一場生死拉鋸戰之後,很多事情看淡了,生活也就跟著變得單純了不少。
現在江皓恩也變得比以前有趣多了。
來到了西餐廳,施昭帝還是選了原來她和鄒凱坐的那個位置。
隻不過這裏裝修過,原本的這個位置已經改為了包廂。
不過視野卻比以前好了很多。
透過落地玻璃,可以看到了外麵加寬的馬路,還有馬路對邊就是她和鄒凱原來就讀的中學。
這些年來她也不隻一次經過學校附近,但卻沒有一次停下來進去看看。
有一句詞叫近鄉情怯。
她對於這所學校倒真的有著異曲同工的感覺。
她早到了,鄒凱倒也沒有讓她等多久也到了。
鄒凱進來的時候,施昭帝站了起來,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沒想到轉眼間她和鄒凱也分開了三年多。
雖然江皓恩出事的那幾天,鄒凱幾乎每天都陪著她,但是那時候她心思全部都放在江皓恩身上,根本就無暇他顧。
今天才算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