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挺快啊。”感歎完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不能在跳窗戶了啊。”
父女之間一陣沉默。
“然後呢？不想去上課，就跟你媽媽說要退學。”
孔冉點頭。
“怎麼可能呢？”孔爸爸嘴角都咧開了一點，“這是能商量的事兒嗎？別說你是個能上一本線的成績，就算是專科……專科，你媽可能會攛掇你去複讀。反正至少，會讓你考個二本出來，供你把大學上完。”
孔冉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表示爸爸說的對。
孔爸爸見等不到回話，繼續發問：“那你不上學了，打算去幹嘛？”
“打什麼工？想去工廠做女工？”
“可以的話，我還是想找一個氣氛比較活躍的場合。去大一點的連鎖餐廳，大企業一般工資和休息也安排的比較合理。”
“去給人端盤子？”
“嗯！”孔冉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從現在開始的話，到五年後，差不多是其他人大學畢業的時候，大概可以升上店長，工資……六七八千？反正不會比應屆畢業生差，還多掙了五年的工資，不是很好嗎？”
“你幹的了那活嗎？就算能堅持下來，你媽會舍得讓你去給人端盤子嗎？”孔爸爸並沒有直接對著孔冉說話，聲音也小得像自言自語一樣。
兩分鍾後，咬下最後一塊冰：“你要能說服你媽，我沒意見。”
孔冉望著爸爸的背影。
暫時還不能放棄紅臉的角色嗎？
油鍋下料的響動，爆出蔥薑蒜的香味，不一會兒又和其他菜肉的味道混到一起。剛剛起得快要跳上桌子的媽媽，轉身便去準備晚飯了。
孔冉看了在廚房埋頭沉默，隻顧忙碌的媽媽，沒忍住叫了一句：“媽媽。”
孔爸爸從後麵拉走孔冉，讓她先回房間，吃飯的時候再出來。
今天的晚飯異常豐盛，湯菜肉鍋擺了一桌，中間的砂鍋裏帶著金色的湯偶爾翻上來幾片菌菇之類較輕的食材，慢悠悠的散出誘人的香味。
小爐子也拿出來了啊，過年嗎？
“來，喝湯。”媽媽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之前的情緒。不過一家人吃飯的流程幾乎不會受這樣的因素影響，做飯、上菜、催孩子吃飯、洗碗。
這次也是，孔冉已經拿起碗打算自己盛湯，媽媽卻還是把盛好的那碗先給了她，自己接過空碗再盛。
算了，先吃飯吧。
孔冉是1989年2月14日生人，成年要到2007年2月14日，再此之前有一些事想完全自己做主是不太可能的。
例如退學。孔冉發現自己上了十六年學，教了五年書，竟然不清楚退學的具體流程。隻記得有一種方式叫退學處分，學校說辦就辦了，具體怎麼辦的……
啊——，虧的還是讀師範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喂，魏老師好，我是孔冉。”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現在，老師和家長都在這裏，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十月了，快天黑才到孔冉家的魏老師臉上還掛著好幾顆汗珠，扶眼鏡的手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