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想:我怎麼會向劉開口借錢呢,別說我們沒結婚,就是結婚也不好說,況且我現在也不想花他的錢。想想,自己還是可以幫他一些,畢竟治病要緊。我問她:需要多少,多久能還上,我有一些錢,還可以幫你借一些。欣的眼睛紅了:城說你肯定會幫這個忙,所以遲遲不敢來找你,怕給你增加負擔。他說你一向很節省。我們至少需要兩萬。前麵借的一些錢已經有人在催了。現在住院花錢特別多,我們想把城接回家裏來療養。還錢,至少得一年的時間。我嚇一跳,兩萬,對我來說是天文數字了,我這輩子還沒看過那麼多錢呢。但是看欣的樣子,和同學們說這病很治,應該需要這麼多吧。算算,我自己已經存了三千多,再找人去借,差不多。我說好的。我盡量想辦法,看能不能借到。

晚上打電話的時候,沒有和劉說這件事,我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讓他在那邊瞎想。

我給蕾打電話:你有多少錢?蕾說幹什麼,家裏有事了嗎?我說沒有,別咒我家裏人,他們健康著呢。我就問你有多少錢不用,可以長期放我這保存的。她說你設小金庫了?要炒股?我們要發財了嗎?我說行了行了,快說正事呢。她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是不是想幫城?我說你知道?她說:一個和城關係好的同學問過你的情況,而且他現在病得好象很嚴重。城不會想讓你再和他重歸於好吧。我說好了好了,別發揮了,下班帶錢到我這來一趟。

蕾是一個大手腳,幾乎是月光族,肯定不會攢很多錢,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存折,那還是她拿了大哥公司的工資,我逼著她一起到銀行開的戶。打開,裏麵還是可憐兮兮地寫著最初的2400元。我打她一下:怎麼一點沒增加,她笑嘻嘻:我不知道銀行怎麼走。我說錢包呢?她抱緊自己的皮包:不給。我說你以後要注意節省,這麼點錢根本不夠用。她說我為什麼要節省,我節衣縮食讓你填城那個無底洞?不過她還是乖乖地把密碼告訴我,居然是於的生日,我說你還舊情不忘?她說什麼呀,這個生日除了我沒人知道,蒙都蒙不到。

城也是一個人,不能見死不救,不管有沒有感情,都應該盡力。何況還和他有過感情。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不能要求他高尚,他做出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理由,我能理解,雖然不能認同。我幫她是出於自己的善良,還有,我也是農村孩子,知道他家根本借不到錢。他一定是走投無路才來找我。

蕾問我:你不是還愛著城吧?我搖頭。恨他?我又搖頭。她說:你白癡,這麼舍力幫一個相當於普通同學的人。我說你難道麵對普通同學的困難也不幫?蕾說:那也不能這麼救啊,你拿什麼還我?我和你又不是同性戀,你又沒愛上我。我說我愛你呀,一直愛著呢。蕾撇嘴:別來哄我的錢了。早點還啊,我還看好一瓶CD的粉底,沒舍得買呢。把她的小存折塞到我手裏,痛心疾首地說:白白,我的粉底,還有我的鞋子,還有我的大衣,還有我的……我說行了行了,別做白日夢了,以你要求的檔次,這點錢買不來那麼多好東西。你就當我借了你的鞋穿了你的大衣把你的一瓶粉底都抹臉上了,又不是不還你。

蕾臨走對我說:別急,我不需要錢,實在需要就向老媽要,你別有壓力,還有,和他們保持距離,千萬別陷得太深。真朋友就是這點好,關鍵的時候,給你分憂,不給你壓力,還能提醒你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