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不敢和劉說這些,就是怕他不能理解,其實這樣小看別人的理解能力,和當初城那樣對我有什麼區別呢?都是不尊重別人的表現,那時的自己哪裏懂這些,越是窮人家的孩子,自尊和自卑越容易混在一起,自己以為是自尊,其實隻是想隱藏自己,怕被別人嘲笑。現在想想還是那些坦蕩的,能麵對自己所有優點和缺點的人更有吸引力。

給蕾打電話,她說怎麼了,聽上去奄奄一息。我說那就快來看看我,來晚了看不到了。蕾是一個典型的現代女孩兒,自我,有政治詞語感,看上去理性,實際很感性。而且因為一直沒受太大的挫折,自身條件又好,被大家寵壞了,好在家教良好,從來不去主動傷害別人,也受不得半點委屈,對什麼都好奇,不一定能做好,但特別願意去嚐試。真遇到大事,不會不幫你,有點正義感。

蕾說她馬上要出國,去歐洲。我說別指望我還你錢啊,我現在有上頓沒下頓,她說怎麼了,什麼困難把你嚇成這樣,一說什麼都能立馬想到錢上麵,我說不是嚇的,是被迫害的,那個城幹的好事。

和她講了,她說這事劉知道嗎?我說知道又怎麼樣,他們都是一夥的,集體來騙我。幸虧她還有理智,沒隨聲附和。說你還是和劉講一下,我看劉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我說不氣不小氣,已經這樣了,愛情就是一紙被利用的風箏,沒有利用價值,就是那根線斷了,風箏就沒了。她說看來受了打擊也好,會寫詩了。走走走,我們出去走走,這個世界的男人都讓我們失望,我們去逛街,把錢花光。我說行了吧,我的錢不用花已經光了。她說你這人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一個銅錢說的比芝麻還大,算了算了,這次我請你。

我那時真想象她那樣有心情的時候去喝一杯卡布切諾,閑來無事小資一把,可我是個窮人,背了一身債,資不起來。

虧得有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友,否則不知怎麼能把自己解脫出來。

三天後才找到劉,這次是他有氣無力,我說你怎麼這麼久不打電話。他說累死了,我說那你休息吧,這次知道當初我是怎麼累的了吧。

第二天晚上自習回來,門衛老大爺又叫住我,說你男朋友讓你打電話過去。

一向和他打電話都是快樂的事,分開幾個月,一直是空中熱線,想著過年的時候去大連呢,看來也是沒有錢去了。什麼計劃都泡湯了。

電話接通,劉這次不象以前那麼快樂。劉說大嫂打電話給我,她一向不給我打電話,這次說有什麼事讓我問你。我說你問吧,她向你說了什麼你就問什麼。當時那個灰心,想劉她的話也拿來問我?劉說:她說看到你經常和城在一起,我說在一起是什麼概念,這個得說清了,經常是多經常,幾天見一次。劉說你今天情緒不對,我們不談,我說不談就不談。啪,電話掛掉。氣火攻心,眼淚就掉下來。想劉你不會這麼不了解我吧,還是把我想得和你哥哥嫂子認為的那樣壞呢?騙了你們的錢,拿去資助做生意而且有病的前男朋友,而且還可能和前男友舊情不斷。他又打電話過來,說你怎麼不聽我說完呢,我隻是問問,我說你問什麼,你要是認為沒事,你根本不用問,他說那你給我一個解釋總應該吧,我說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解釋。他說我離得這麼遠,很多事不在身邊,不知道,你告訴我就是。我說離得遠那就分開,不知道的事多了,我不能一件一件給你解釋。你是誰,我憑什麼給你解釋?他說你說我是誰,我是哥哥,你是妹妹,你是我未婚妻,憑這就是了。我說誰和誰未婚呢,現在什麼都靠不住,指不定我明天就死了,和你也沒關係了。他說你怎麼不講理,怎麼了,有人欺負你?我說都欺負我。眼淚掉下來。無聲地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