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劉羨慕得不行,硬要我給他做一個小燈籠,我說到哪去找瓶子啊,他到處找,居然從別人家院子外的垃圾堆裏找到一個水果罐頭瓶,我給他洗幹淨,教他做了一個小燈籠,他很興奮地到處提著,晚上沒事也要提著它領著我出去轉幾圈。小外甥喜歡,要,他哄他,叔叔從小到大,就弄了這一個,你讓著叔叔好不好?小外甥不同意,他說那咱們石頭剪子布,誰贏誰玩好不好?小外甥同意了,兩個人就猜拳。我說你讓著天天,他小。他做流口水狀,阿姨,我也小。我說一邊去,討厭,投票時我的小外甥可是有發言權的,如果他投反對票,我們是不能訂婚的。他說這麼厲害,那給他吧,老婆總比燈籠重要些。我氣得掐他:把老婆和一個撿回來的玻璃瓶子比。他說不僅僅,我遇到什麼都拿你和它們比,不過發現每次都是你贏。我說最好下次遇到徐靜蕾,他說,當然,偶爾輸一次也沒關係。

算是讓父母過了目,家裏都很滿意,姐姐鄭重地和劉談了話,說小妹妹從小學習好,優越感比較強,有時比較任性一點,你得多擔待著,他說沒有啊,亞亞非常好,在我心裏很完美,無論如何,你們都可以放心。

到了初九,老家有個規矩可以出門的日子,我們一起離開,我和他一起回他家,然後他再回大連。

回到劉家,這裏的新年氣氛還沒散盡。每家門上貼的紅色的春聯示意大家還在努力迎接新春,新春來得慢了點,但大家有耐心等待。我們在父母的主持下訂婚,就是親友們在酒店聚了一下,表示我從此是劉家的準兒媳了。我的親屬就是蕾,姐姐和姐夫的店要開門了,也沒有過來。好在蕾是一個活躍分子,又有劉和大哥的呼應和捧場,娘家的氣勢也不遜於對方,現場氣氛很熱烈,大嫂也沒有什麼異常,雖然我發現在她看見蕾的刹那,神情緊張了一下,但蕾不知道這些,席間很揮灑自如,一看就不象和大哥有什麼過於親密的關係。大嫂的一顆心算放到了肚子裏麵。蕾壓根不知道在背後曾發生這麼多曲折,她在大嫂眼裏曾是一個勾引別人男人的非處丨女丨,我想我不說,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樣也好,保持著一派繁榮昌盛。

席間我去洗手間,在門口聽到一個聲音傳來:聽說是農村的?另一個說,是,看穿的就知道,連件羊絨衫都沒有,小宇小時候也就是小痞子,整天不省心,到部隊去是和部隊的一個什麼團長的妹妹好,還讓人家懷孕了,結果人家沒辦法,把他送軍校去了,逼著他跟那個小姑娘分手,第一個人說:估計這次是認真的吧。另一個人說:誰知道,訂婚了,估計也是住在一起了,說不定又懷上了,不訂婚不行了。第一個說,畢竟是研究生,看上去挺懂事。另一個說:研究生怎麼了,現在研究生沒有工作還不是一樣,現在找個城裏的對象,輝也有錢,怎麼也能幫著他弟弟,現在的人,太勢利了。

我忽然覺得無力,不想再聽下去,放輕腳步走回去,怕她們看到我,倒好象我背後說了別人的壞話。這個版本我沒有聽過,我該信哪個?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感覺無法再恢複剛才的興奮,好在有蕾支撐,大家沒發現我情緒的異常。

那個刻薄的人是宇的大姨,一個典型的小市民,宇不喜歡她,但她就這一個姨,另一個是宇的小舅媽。我真不理解,劉的媽媽這麼好,怎麼會有兩個這樣KB的親戚。

那天晚上沒有住在他家,雖然這裏訂婚了就是可以婚前同丨居丨的意思,而且在正式領證之前分手,還可以免除一切手續和麻煩。和試婚的意思差不多。但我為了保持在劉家的尊嚴,還是堅決要回宿舍去住。在這種時候,能用理智戰勝情感,我還以為劉至少會表示欽佩。劉有些不悅,說:你這是幹什麼,你的任性總是表現在不該表現的地方。何必呢,我們已經是準夫妻。我說我還沒改姓劉呢,等我的名字前麵加了劉X氏再說。他說:我們又不是沒在一起過。我說那不一樣,那是感情的原因,現在如果我住過來,對我不好,你應該為我考慮。他說你是不是還沒下定決心和我在一起。我說你不要這樣說,我從來沒對自己下什麼決心,我是跟著自己的感覺,我愛你,和你好,如果不愛你,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我不用整天對著自己的心說我該怎麼做,對你的愛是自然的,不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