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時候一定來。”
郭啟垣道了別就要走,可連景瑞突然出來了,他叫住他,“啟垣等我一會兒,我也走。”
“是啊,景瑞你也得回去換身兒衣服,不然一會兒也跟著生病就不好了。”袁芷晴說。
“好,既然您和喬念都在,那我就先回去,明天早上再過來。”
兩人一起離開,走到醫院門口,連景瑞對郭啟垣說,“飯是吃不上了,要不,咱們倆喝一杯怎麼樣?”
郭啟垣看了他許久,點了頭。
之後便去了連景瑞家,各自洗了熱水澡,然後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郭啟垣身上穿的是連景瑞的居家衣褲,棉質的,柔軟的麵料貼著皮膚很舒服。隻是衣服是新的,總有那麼一股味道,郭啟垣本想讓他拿舊的給他將就穿,可連景瑞不幹,他說這套你自己穿了帶走,那語氣像是有多嫌棄他。
郭啟垣沒好氣的接過來,撇撇嘴就拿著去了浴室……帶走就帶走吧,不要白不要。
兩個人身材差不多,郭啟垣穿著那衣服覺得挺好,可連景瑞偏要說,你偏瘦,身材沒我好……所以,他才把多些那碗麵推到郭啟垣麵前,笑著說,“瘦子多吃點兒。”
郭啟垣笑了幾聲,弄齊了筷子挑麵吃。
連大媽!
因為年紀稍長,又比郭啟垣早去英國,況且兩家人向來交好,長期以來連景瑞在各方麵都挺照顧他,甚至有時候還管著他——他就是見不得郭啟垣把自己弄得一團糟,比如,私生活混亂……他不明白,一直以來都很正常的一個男人,為什麼這幾年變得如此輕浮,不尊重女人,也沒有好好的尊重過自己。
郭啟垣十五歲去的倫敦,一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兒,狂妄自大不可一世老得罪人,要不是連景瑞一直在他左右,真不知要挨多少揍!說起來,他那老把自己當尼采的習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點兒點兒的變了的呢?他細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突然消失幾個月那次……
連景瑞擰了下眉,抬頭看著他,“那時候有段日子你消失不見了,一直沒告訴我去了哪兒,我很好奇。”
郭啟垣放下筷子喝了口麵湯,然後把剩下的半罐啤酒喝完,拿紙摸了摸嘴角之後毫不在意的說,“我也不記得了。”
他起身走去了客廳,在櫃子裏拿了一瓶喝連景瑞開過的紅酒,並且幫他也拿了個杯子,走去沙發坐下。
他打開了電視,倒了兩杯酒。
連景瑞收拾好了餐桌就過去在他旁邊坐下,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抿了一口之後就一直握在手裏輕輕的晃著。
郭啟垣眼睛盯著電視屏幕,臉上淡淡的,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問連景瑞,“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連景瑞沒有立刻回答他,望著杯子裏的深紅色液體,他緩慢的眨了下眼睛,這才看向他,“記不記得上次倫敦那場酒會?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平白無故就失常——啟垣你會看娛樂雜誌?你手裏拿著的那本周刊你估計都沒有看清楚封麵上的人是誰吧。”
說到這裏他停下來,看著郭啟垣,依舊是平靜的語氣,他笑著說,“就連你阿姨也都說,我了解你估計比了解景致還多,啟垣,你的眼神我看得懂的。我和啟雲回國那天,你莫名其妙衝姚婧予發脾氣。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對女人你再是不屑,但至少麵子上總也要過得去,當著這麼多人就毫不留情麵的給人臉色這實在不是你的作風,無非,你也就是不想讓她看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罷了。”
“而天藍,哪一次跟你打照麵不是裝出來的淡定?本來就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認識了這麼多年,就算是你們倆真的不熟也不可能是那樣一種完全沒有話題的狀況——她在躲你。
因為我喜歡她,我關注她,所以下意識的也就會去揣摩她研究她。葉天藍她根本就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女人,她眼睛裏藏不住事情的。除了我,估計瀚承也該早就發現了你們兩個之間有問題,他不說,是因為他不想來管這閑事。我也不想參合進來,你和她那總歸都已經過去了——可是啟垣,你怎麼能對她那樣?”
他的音量明顯抬高了些,郭啟垣聽著,兩指捏著那高腳杯仍舊不用聲色的晃動,抿著唇,涼涼的眸光讓他那樣子顯得異常冷清。
連景瑞對她好,他知道的,他們走得那麼近,而他又是那麼精明的男人,所以葉天藍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也都不會瞞得過他的眼睛。所以那件事連景瑞會知道,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甚至,他還無賴的想過就該讓他知道……
“我們認識了三十幾年,做了一輩子的兄弟,我希望,未來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啟垣不吭聲,眼睛一直盯著電視。
他又喝了一口酒。
“不管你們之前有過什麼,現在她是我要保護的人,我不會允許你再傷害她。”
連景瑞字字句句說的堅定認真,而郭啟垣沉默了這麼久卻一直都沒有說一句話。在連景瑞說完這句話後,他拿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低聲問,“就一定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