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是,我活到這個歲數,隻認定了她。”
啟垣笑了,“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
連景瑞也笑,他搖了搖頭,說,“她好不好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不知道她過去究竟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可我眼裏的葉天藍,善良,果敢,敢作敢當,毫無心機就連謊話也不會說一句,這樣的女人,夠了,我很滿意了。”
“不會撒謊?毫無心計?”
郭啟垣突然哈哈大笑,末了,他狠狠的說,“放你娘的狗臭屁!”
後半句是,你永遠也都不會明白被她玩弄於股掌間當了整整大半年傻子的感受!
可他沒說,不想說,不願意說。
那個女人,是他見過這世上最狠的人,輕而易舉就把一個男人毀得那麼徹底。她卸下了他的防備,卻也奪走了他的自尊,他的驕傲,還有他的尊嚴——如今,他不願意再說那樣的話,說他,還愛她。
他說,“連景瑞,她欠我的還沒還,你認為我會讓她跟你在一起?”
聞言,連景瑞啪的擱下酒杯,皺緊了眉盡量的壓低了嗓音,“她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你還想讓她怎麼還?口口聲聲說她欠你,那你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又該怎麼算?她不是給你暖床的那些女人!”
郭啟垣抿緊了唇看著他,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著,也是沉沉喘息。
“天藍昏迷之前,你知道不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麼,她說她好累!這麼多人疼她愛她,她好好兒的過自己的生活,可她說她累?究竟是誰會讓她覺得累?啟垣你放手吧!”
郭啟垣那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很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連景瑞再一次告訴他,“等她醒來我就會娶她,你們之間,到此為止。”
……
夜已經很深了。
大雨之後冷風過境,明明就是六七月份的天氣,卻依舊那樣寒涼。
這估計是郭啟垣過得最冷一個夏天了。
他就這麼穿著那套居家服就離開了連景瑞家。走的時候,估計他也都還沒有睡。
怎麼睡得著?那樣鐵磁的關係,這麼多年來這是他們第一次鬧得這樣僵,可笑的是,竟是為了一個女人。
一個該死的女人!
以前總笑,隻有那種沒大腦的才會為了女人爭風吃醋,可他們,不也正落入了這樣的俗套中來麼?
他拿了連景瑞的車鑰匙離開,驅車,去了醫院。
他不知道葉天藍醒過拉了沒有,更想象不到她醒來之後見到他時會是一臉什麼樣的表情,估計,一定是很厭惡他,很不想看見他,一定會讓她媽媽攆他走。
不過沒關係,他就是想見她,哪怕隻是一麵也好。
連景瑞說,等她醒來後就會娶她。
也好。這世界本就不公平,葉天藍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如果跟連景瑞在一起你覺得快樂,那好,我放手。
從走廊到病房的距離並不遠,可是從電梯裏出去之後他就發現自己雙腳如灌了鉛一般沉重,走得那麼緩慢……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還害怕什麼。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看見之前被他罵過那姑娘,他給了她一個笑臉。
到了門口,正巧遇見喬念出來上廁所。
喬念在這個點兒見著他,又驚訝了,說他,“你不是吧,這麼晚了還來?”
他笑笑,說,“我就想看看她。”
喬念歎氣,指指裏麵,“還沒醒過來呢,也說不上話,要不你明天等她醒了再來。”
他搖頭,“不用,我就……呆一會兒就走。”
“好吧好吧隨便你,我先上廁所。一會兒我在外麵等你,你可別呆太久,我困死了。”說完喬念就打著哈欠去廁所了,郭啟垣跟他說了謝謝,進了屋。
葉天藍靜靜的躺在那裏,安靜的,就像是故事裏的睡美人。
以前她總像個孩子,會有童話裏的帶入情緒。她對他說,要是哪天我不小心吃了什麼中毒了,你可要吻醒我啊。
他輕輕的坐在床頭的椅子上,借著那微弱的燈光看她那張白皙幹淨沒有一丁點瑕疵斑點的麵容,他真想伸手去摸她。
於是,他緩緩的抬起手來。
在半空停了一下,終究,他是握住了她的手。
指腹輕輕的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陣,曖昧親昵的動作,以前,他經常都這樣的。現在想來,其實那時候他要的真是好少,工作累了倦了的時候,哪怕隻是就這麼撫摸著她的手兒,聞著她發絲裏的香氣,在聽她柔柔的叫幾聲他的名字,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俯身,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啞著嗓音輕聲的說,“給我一句解釋好不好,一句就夠了,哪怕是騙我,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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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這裏了哈,寶貝兒們晚安,妹紙我要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