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刮地越來越厲害,玻璃窗仿佛脆弱地不堪一擊,天色越來越暗,屋子裏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婉兒,天冷了。”大提琴一般優雅醇厚的嗓音在昏暗中響起。隱約看到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間中,仿佛他一直都隱匿在某個黑暗中似的。
墨黑的眼眸如海般深邃惑人,臉部的輪廓棱角分明,皮膚卻白的嚇人,不帶一絲紅潤,薄唇緊閉,黑色碎發下的眼眸中神色淡漠,隻有微微的一絲柔和光澤露出。左耳邊紅色的寶石耳釘微微閃爍。身上隻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襯衫,扣子開了兩顆,一身黑色,讓他猶如黑暗中蟄伏的獅子一般,充滿著危險性,但骨子裏深刻的高貴和優雅卻讓人一見便自慚形穢。
唐婉一聽剛一皺眉,身上便多了一件外套,感覺的確是暖和了一些,清甜的聲音帶著一絲糯軟:“殷澤,你越來越嘮叨了。”
“多嘮叨一句,也省地你壞了身子。”殷澤冷漠的麵孔漸漸柔和起來,微微一笑,靜立她在身旁。
“我哪有那麼嬌弱……”唐婉輕笑著瞪了他一眼。
“現在可不比以前。”殷澤微抿著薄唇說道,劍眉微蹙。
唐婉略一蹙眉,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不要緊,倒是你那功法,練到半路就這麼擱置下了……”
“無妨,這些都不重要。”殷澤溫聲道,眸光溫柔,“那九五之尊之位我都是不願,皇兄想要這江山,我便給他,他比我夠資格坐這個皇位……”
唐婉略一歎息,笑言道:“他最是無情了,倒真是比你合適。你啊,連個富貴閑人都不願做,那王府的金山銀山莊子都是白給你了。”
殷澤淡笑,墨黑的眸子裏滲出點點柔光,定定地看著她,緩聲道:“隻羨鴛鴦,不羨仙。”
“咚咚咚……”
“婉兒,該吃飯了。”在外麵的敲門的是劉芬。
“誒!就來了。”唐婉忙應了一聲,剛起身,再回頭的時候,殷澤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一別,又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她隨手拿了件白色的運動外套披上,就走去開了門,門一開就是張簡陋的沾著油汙的木頭圓桌子,房梁上吊著一盞白熾燈,在這陰暗潮濕的簡易房裏,光線仍舊十分昏暗。
唐建國已經端坐在桌子上,滿是皺紋的蒼老麵孔此時更加愁雲密布,但是看著寶貝女兒來了,還是強打起精神,拿起筷子吃飯。
飯桌上隻有兩菜一湯,清炒絲瓜,鹹菜炒肉末筍幹,還有一碗紫菜湯。唐婉那位子前除了一碗米飯之外,還擺著一小碟的辣椒醬。
看到這碟熟悉的醬料,唐婉也忍不住有些動容,這味道,她也是很久沒有嚐到過了。雖然她是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偏偏嗜辣如命,一頓飯沒有辣椒就吃不下去,一頓白米飯拌辣椒醬她都能吃地津津有味,劉芬總是調侃她是生錯了地方,但家裏的生活再拮據,辣椒醬卻從來沒有斷過。
“媽,家裏的老幹媽還剩多少?”唐婉故意問道。
劉芬瞬間就笑開了,寵溺地搖了搖頭,對她說:“放心,夠你吃幾個月了,還存著兩大罐呢!你這孩子,真不知道是隨了誰……”
“多吃辣椒對身體好!”唐建國拍板子似地說道,表達了自己對女兒這一嗜好的支持。
唐婉笑著剛要說話,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其中還夾雜著一陣哭喊、嘶啞的聲音,還有許多人聚在一起兒議論紛紛,這聲音大的,估計左鄰右舍都聽到了,這時候,免不了家家戶戶都要湊份熱鬧。
唐婉微微蹙眉,她似乎感覺到了一些不好的氣息……
“孩子他爸,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了?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劉芬嘴上說著,手上卻放已經放下了筷子,坐立不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