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幾步後,她又回頭看了眼,這次是大步朝前走去。
有些事,是命裏注定的,再怎麼不想麵對,再怎麼選擇逃避,終究有一天還是要麵對的。
她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陸希南說的小家,陸希南說的孩子,從此以後隻怕是奢望了。
溫鬱大步走著,眼中卻慢慢蒙上一種看不清東西的氤氳霧氣,她揉了揉眼睛,逼自己咽下喉嚨裏的酸澀,大步朝那棟白色別墅走去。
再次走進陸家別墅,其實不過幾十分鍾的事,溫鬱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太安靜了,躲在門口偷聽的傭人不見了,柳惜月的哭聲也不見了。
李副官走過來對她說:“溫小姐,將軍在樓上書房等你。”
他不再稱自己是溫丫頭,語氣更是疏離的像是在對陌生人,溫鬱就知道出事了,事實上,從柳惜月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在劫難逃”。
嗬,如果她沒愛上陸希南的話,什麼在劫難逃,不過是把前塵往事,而且和她並沒什麼關係的前塵往事說清,哪怕是溫、陸兩家就此斷絕關係,也不會影響她什麼。
但是,在心裏自嘲的笑了笑,偏偏,她愛上了陸希南,而且是很愛很愛的那種。
這是溫鬱第二次踏進陸興達的書房,和上次的輕鬆愜意不同,這次的氣氛非常沉重,甚至可以說是帶著點蕭穆之氣。
外麵的天氣明明很好,書房裏的氣壓卻低的仿佛壓在人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副官並沒跟進去,而是在帶上房門後,很盡職的站在書房門口,一如過去這麼多年一樣的盡職。
書房的窗簾不僅拉開著,連燈也全部開著,猛一看到這樣強烈的光,溫鬱條件發射的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睜開眼才知道,除了陸希南,陸家人都在這裏,連陸明銳也在。
看這架勢,還故意避開陸希南,肯定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深深吸了口氣,她也不怕了,有些事,她也正好想弄清楚。
“誰開始說,是你?”溫鬱看了柳惜月一眼,頓了頓,又說:“還是我?”
除了拿出溫葉清的那封信,她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她本來就不是真的溫鬱,讓她說什麼。
柳惜月從沙發上站起來,折騰了這麼久,臉上的妝花了,配合上她咄咄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猙獰,“溫鬱,把你爺爺怎麼害死我小姑的事說了吧,你瞞不了多久的。”
口氣淩厲逼人,大有先聲奪人之勢。
溫鬱笑了一下,沒任何猶豫,打開包把隔層裏的信拿出來,放到了陸興達麵前,“陸將軍,這是我父親留下的信,至於這上麵說的是真是假,他已經去世了,我並不知道實情。”
柳惜月嗤鼻冷笑,“溫鬱,你也太巧舌如蓮了,既然信是你父親留下的,他也死了,難道還非要在臨死前撒謊嗎?”
這話說的,的確有道理也合乎邏輯,溫鬱隻是看了柳惜月一眼,並沒吭聲,把目光直接落到陸興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