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一家之主在這裏,說生殺大權可能有些誇張,但是,說他有些決斷在他手裏,卻是真的。
陸興達的臉色也很難看,從溫鬱的角度看過去,慘白慘白的,真的是歲月不饒人,任他當年再怎麼威猛有力,現在終究兩鬢花白,遲遲暮年。
他看了溫鬱一眼,這才拿過信,想起什麼,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老花鏡,等戴上後,才再次拿起信。
溫鬱看到他筋脈凸起的手在抖,心裏僅存的希望,慢慢的,慢慢的一點點的從心間剝離出去。
像是一個賭運一直很好的人,卻在最後一場豪賭中輸掉了身家性命。
空氣陷入死一樣的沉寂,沒人敢開口,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終於,陸興達握緊拳頭用力朝黃花梨木製成的書桌捶去,“溫錦鴻,你怎麼敢……你居然敢害死了我的女兒……”
陸興達氣急敗壞,把手裏的信撕成了碎片,朝書桌前狠狠扔去,“我就說溫葉清為什麼一直要聯姻,弄了半天,是想給溫錦鴻還債!”
他惡狠狠的看著站在他眼前,任像紙片砸在臉上也不躲閃分毫的女孩,“你給我滾!就憑你是溫錦鴻的孫女,就配不上我的孫子,我們陸家絕對不會和仇人留著相同的血脈出來!”
溫鬱張大眼睛看著他,眉色淡淡,表情淡淡,除了嘴角抑不可製的細微顫抖,她整個人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怕,“陸老將軍,就因為一封並沒說清的原因的信,您就要在孫子喝的水裏放藥,為了讓我回來對峙,卻偏偏打他電話。”
看著他越來越憤怒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氣,又說:“如果剛才是陸希南接的電話,是不是就不會有眼前這出,我承認你很愛他,但是,你有沒有換位思考一下,你這樣貿貿然的給他做決定,他到底會不會開心。”
陸興達眼睛裏幾乎快噴出火來,狠狠地瞪著第一個敢這樣和他說話的小輩,“你給我滾,如果讓我發現,你還糾纏著希南,別怪我不客氣!”
溫鬱毫不懼怕的對視上他的眼睛,“怎麼個不客氣法?如果我告訴你,溫企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隻在乎陸希南,你還有辦法對我不客氣嗎?”
“當然了。”眼珠一轉,她想到了什麼,自嘲的笑了笑,“以陸老將軍的地位和影響力,做有些事,比如讓我消失,隻怕根本不要自己出手,隻有放個風出去,有的是人願意效勞。”
陸興達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自己的心思,頓了下,老臉冷的仿佛能刮出一層薄冰,“沒教養的東西!”
陸明銳上前一步,想開口,卻被柳惜月嗬斥住,“小銳,爺爺在教訓外人,不準插嘴。”
溫鬱沒有走,而是側過臉朝柳惜月看去,“陸夫人,既然話都說開了,你隱瞞的事,是不是也適合可以說出來讓大家聽聽了,比如你讓陸明銳裝傻的真正原因。”
被溫鬱這麼一提醒,陸興達才想到信上麵的另外一個重點,厲聲問自己的兒媳婦,“說,你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