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陸家聞把血肉吐出來,諷刺道:“你把我打成這樣,我討回來一點不算什麼吧?”
“是不算什麼。”秦楠拿手帕裹上手上的傷口,望著陸家聞的眼裏有一絲嫉恨,冷笑說:“陸家聞,我讓你見一個人,你就會笑不出來了。”
他讓開身子,露出背後的高銘。
高銘長得十分好看,精雕細琢出來的臉毫無瑕疵,卻因為一雙幽沉的眸子冷得讓人牙齒打顫,帶著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冷漠,毫不保留地展示著他的孤傲與苛刻。在昏暗的倉庫裏,這種感覺格外強烈,半張臉被陰影籠罩著的高銘好像在無聲控訴陸家聞。
說秦楠口蜜腹劍、表裏不一,他陸家聞何嚐不是?用盡手段欺騙高銘,害慘了高銘。
陸家聞喉頭哽咽了下,嘴唇動了動,他想叫高銘的名字,可最終什麼都沒說,將臉別過去。
秦楠讓他當替身跟高銘結婚,不是因為什麼愛情,而是因為這樣方便自己去在背地裏玩陰謀耍手段,吞並高家的企業,秦楠利用他從高銘那裏得到了很多的好處,甚至重傷了高家的根基,差點讓高家一落千丈。
“現在親眼看到人了,放心了?”秦楠漫不經心地問。
“你說你沒有打他。”高銘反問,“那他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不老實的人總該給點教訓,高總不會不明白這個道……”
話還沒說完,秦楠就被一拳重重地打翻在地,高銘學過拳擊,知道怎麼樣打人最疼,他這一下直接打斷了秦楠的鼻梁骨,鮮血頓時流淌了出來,大團大團地滴地落在地。
陸家聞心裏爽的不行,暗自在心底叫好。
秦楠身後的人紛紛踏前一步要製住高銘,“都給我住手!”秦楠踉蹌了幾步,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陰惻惻地看著高銘,“高總這是什麼意思?不想跟我談這筆生意了?”
“談。”高銘冷聲說,“現在可以‘公平’地談了。”
秦楠捂著鼻子不吭聲,顫抖著身體。
高銘解開袖扣,將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上,蹲下來,幫陸家聞解開手腕腳腕上的繩子,一雙眸子深沉如譚,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沒有人敢阻止他的動作。
高銘問陸家聞:“疼嗎?堅持一下,馬上就好。”
陸家聞愣愣地看著高銘,他不太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
高銘的手盤繞上陸家聞的手,跟他十指相扣,修長的手指糾纏上來,高銘的手溫暖寬厚,與陸家聞的手指緊緊地貼合在一起,讓之前盤亙在他心底的浮躁與不安全都消散不見。
兩人坐在談判桌的對麵,秦楠的鼻子做了臨時包紮,說:“高總,我手裏有你們高氏企業賄賂的證據,你手裏掌握著我們睿和的股份,我們以此來交換,一物換一物,絕對公平。”
“恐怕秦先生手裏的東西買不到睿和的股份。”高銘說。
“再加上一塊秦家的祖地。”
“祖地?秦先生指的是河東那塊地的話,它現在已經不姓秦了。”
高銘從不開玩笑,秦楠知道這一點,意識到自己最後一塊值錢的東西也被高銘吞掉了,秦楠臉色大變,頓時站了起來,拋卻了所有偽裝的風度,將桌子上的茶杯掃落在地,大聲吼道:“高銘你不要太過分!現在你們兩個都在我手裏!要命還是要股份?”
陸家聞的身體立刻繃緊,警惕地看著秦楠。如果發生了衝突,他說什麼也要護著高銘出去。
高銘頭也沒抬,桌子下的手掌握緊陸家聞的手,拇指輕輕地撫摸著陸家聞的手指,安撫了陸家聞的情緒。
陸家聞心尖一顫,大膽地收緊了跟高銘十指相扣的那隻手掌。
高銘說:“秦先生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
“你忘了我們高家的出身。”
倉庫大門突然被撞開,無數的人紛紛闖了進來,將裏麵的人團團圍住,陸家聞立刻站起來將高銘護在身後,兩人交握的手從來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