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賢聽得,卻並不覺有異,隻一五一十地答道:“此次錦州案破,神農穀幫了很大的忙。便是如今的錦州幹淨的河水,亦是得了神農穀眾人襄助而來。”
“神農穀雖在江湖,卻心係百姓,實在令人欽佩。靖為一方巡撫,原該當麵感謝才是,隻是不知神農穀的少穀主如今人在何方?”
幸而蕭祁事先給伯賢打了預防針,故而伯賢對武靖突然提起的“少穀主”三個字隻作不知,道:“江湖之人,自有江湖的去處。處理完錦州的事情,他便走了,如今我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走了?”武靖的神色有些失落。
“是。”伯賢低低應道。
武靖有些不死心,又追問道,“殿下可知,少穀主去了哪裏?”
“天地偌大,我也不知。”伯賢不忍心看著這八尺大漢露出如此失落的神色,便隻是低頭道。
“也罷,”武靖深深歎了口氣,轉而便說起了旁的事,“敢問殿下,如今這錦州城內,百姓可都安好?”
“嗯,幾已安定。濟安堂開了方子助百姓痊愈,療效頗佳。”
“濟安堂?”武靖的眼中又放出光來,“可是神農穀下濟安堂?他們可會知道少穀主的行跡?”
“濟安堂確是神農穀下的濟安堂,隻是他們也未必知道少穀主去了哪裏……”伯賢看著武靖眼中的光芒漸漸黯了下去,“我知道你要尋他做什麼。隻是當年的事情,牽涉眾多,縱使你知道了真相,也未必能替誰去平反。不若安心為官,照護一方百姓,許是時機到時,自能與之相見。”
“殿下知道?”武靖猛地抬起頭,警惕地看著伯賢。
“我知與不知,皆作不知,亦不便多說。”伯賢幽幽而歎,站起身來,將一封信箋遞與武靖,“我在錦州已有些許時日,如今你既已到任,我便可安心離開了。許多事我皆已交代於信中,你若遇事疑惑時,此信或能給你答案。”
“喏”武靖雙手接過信箋,普沉默片刻,卻終究是忍不住抬頭問道,“殿下……今日便要走?”
“嗯,”伯賢應著,又道,“從今往後,三州百姓便托付與大人了。”
武靖聞言,伏地而拜曰,“請殿下放心,靖定當竭盡全力,興田複業,休養生息,不負朝廷信任,亦不負殿下所托。”
“好,快起來吧。”伯賢趕忙上前扶起武靖。
說話間,晴遠從外頭跑了進來,對伯賢道:“公子,馬已經備好了。”
“嗯,”伯賢微微點頭,又對武靖說道,“既如此,我便先行一步。武巡撫,後會有期!”
“殿下,臣送你一程罷。”武靖趕忙道。
“不必了。”伯賢道,“你剛到州中,定有許多事務要忙,我就不耽擱你了。”
“這……”武靖細想之下,果覺如此,便道,“殿下言之有理,既如此,臣便送殿下到府門外,如何?”
“嗯。”伯賢低低應道,便由武靖在一旁陪著,與晴遠一道,向府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