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錄音筆,證據什麼的自然沒有了問題,徐哲還癱坐在地上,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出鏡,喃喃著:“不是這樣的……不是……”
顧舟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這個男人其實也不過是命運的玩偶,牽著線跳了一場將自己逼入絕境的舞,可是,那又如何呢?每個人,都在命運的手裏掙紮,就看你,夠不夠強!
“顧先生。”鍾局走到顧舟身邊,客氣地道,“這件案子,我們會重新審理。現在,我們要將徐先生帶回局裏。”
顧舟笑笑:“當然。能找到凶手,顧某也很高興。”
“不過,這證據方麵……”說到這裏,鍾局也有點窘迫,這些證據基本上是麵前的人查出來的,他們警方就算有心,估計也弄不到……
“鍾局長放心,案件的一切事宜,王律師都會負責,您可以和他談。如果有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您也盡可以提。”顧舟依舊溫和地笑著,陪著鍾局走出門。
鍾局看看邊上的男人,再看看另一邊微笑的王律師,無奈地歎了口氣,很明顯,顧舟願意給出的證據恐怕隻夠起訴徐哲,至於背後的人,大概隻能“嗬嗬”了。
鍾局長混官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平雖不平,但也不會強出頭,顧家的事就算讓他徹查,他也未必敢下手。
顧舟目送載著徐哲、鍾局,王律師以及幾位證人的車子離開,他不擔心徐哲不伏法,也不擔心會有多餘的聲音出來,在場的,哪個不是聰明人?
不過,那個女人去哪裏了?顧舟蹙眉,回頭看了看,隻看到顏琛抱胸斜倚在別墅門口。
“你找那個暴躁女?”顏琛似笑非笑,不懷好意地看向顧舟。
“她在哪兒?”顧舟轉身,往別墅裏走。
“二樓,陽台。”顏琛一臉戲謔,“不過……我看她狀況不佳啊……你還是別去找揍了……”
顧舟抬頭,就看到二樓陽台處,有一亮一亮的米粒星火,他蹙眉,這女人……
邰眉靠在二樓的欄杆處,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裏,看不清表情,也看不清動作,隻有手裏的煙閃著星星點點的火光。
顧舟上前一步,拿過她手裏的煙,掐滅,表情很不好看:“女孩子,別抽煙,難看。”
邰眉也不在意,聲音在夜風裏有些失真:“難看就難看吧,無所謂……”
顧舟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拿起一罐東西,拉開,遞過去:“抽煙還是喝酒比較好。”
邰眉拿過啤酒,也不多話,直接悶頭就灌。
看來真是有問題啊,顧舟在心裏歎了口氣,給自己也開了一罐,和她碰了碰,笑道:“好吧,為你今天的出色表現幹杯!”
邰眉灌了一口酒,靠著欄杆直接坐在地上,低著頭,緩緩出聲:“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她有一個很好的媽媽,可是,卻很少看見爸爸。媽媽跟她說,爸爸很忙很忙,忙著養家……”
顧舟也席地坐下,偏頭認真地看向明顯反常的姑娘,什麼都沒說。
“小女孩就想,爸爸很忙,所以她不能打擾爸爸,每一次,爸爸回家,她都隻是遠遠地看著,從來不親近……後來有一天,他們突然搬家了,搬到一個很髒很亂的地方……那個時候,小女孩已經是大女孩了……”邰眉似乎在笑,很嘲諷,“可是,變成大女孩之後,她心裏有了很多東西,她知道了羞愧,她覺得丟臉……”
顧舟什麼也沒說,隻和邰眉碰了碰杯子。
“那個地方的人很害怕她爸爸,總會在小女孩和她媽媽的背後投以鄙夷的視線,在背後罵她們,說她爸爸是個混混,是流氓,說她是個小流氓,說他們一家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邰眉聲音漸漸空茫,帶著悲傷,“小女孩很難過,她拚命告訴自己,爸爸不是這樣的人,不是的!”